聽姚夫人說,陛下和皇後也沒少過問,又是派太子殿下來探病,又是賞賜名貴藥材。
她病好了不能不哼不哈。
於情於理,她都得進宮謝恩。
隻是,宮裡住著她最頭疼的人,也就是當今的東宮太子趙昂。姚家敗落,是魏紫焉吹的枕頭風,卻是趙昂一手操縱的。
至於本尊最後的下場,自然也是趙昂推波助瀾的結果。要不然,也不會牆倒眾人推,姚家下場這麼慘淡。
那可是不折不扣的仇人。
可就算是仇人,她又能如何?
姚黃暗暗咬牙。
這是個尊卑分明的時代,是君叫臣死臣不能不死的時代,便是太子直接命姚闊去死,姚闊也不會有分毫反抗,說不定還要叩首謝恩。
所以,她所謂的仇連報都不能報,還得恭謹敬畏,這個操蛋的世道。
她改變不了世界,唯一能掌控的就是自己的心,她就算再眼瞎,心再瘸,腦子再笨,隻要不去不自量力的喜歡上太子就行了。
一想到本尊曾經為了救父母去求太子,甚至不惜以身自薦,太子對本尊卻隻有嘲弄、輕賤、□□,姚黃就想替本尊撞牆。
彼時本尊扒掉自尊,什麼招數都使過了,卻隻落個被東宮侍衛扔出去的下場。
她衣衫不整,羞憤難當,很快宮中流言四起,都說她自甘下賤,居然去勾引太子,卻被太子嫌棄,偷雞不成反蝕米……丟儘了姚家臉麵。
&
姚黃狠狠的籲了一口氣,嫣然一笑,道:“我都聽娘的,以前不懂事,做什麼都沒章法,腦子也稀裡糊塗的,竟不知道進宮都需要準備什麼,還是阿娘替我張羅吧。”
許氏自然道好,拉她回房,幫她搭配衣裳和首飾。
姚黃反倒淡淡的,有些漫不經心。
許氏微微納罕。
姚黃人小,和彆的姑娘一樣虛榮,總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麵展現給太子看。平日裡沒機會還要爭取機會往宮裡鑽營呢,現下放著光明正大的機會,她反倒興致缺缺了?
許氏是知道姚黃對太子殿下那點兒小心思的,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逆不道。
如果單論家世,姚家和太子也算相配。
隻是姚黃還小,如果等姚黃及笈,她仍舊對太子殿下心心念念,非他不嫁,去向皇後娘娘討個恩旨也不是不可以。
太子妃沒戲,太子側妃總還可以的。
至於太子殿下對姚黃的不冷不熱,許氏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
彆說尋常人家兒女婚事都由父母做主,講的是門當戶對,太子殿下的親事就更由不得他自己喜好,要考慮方方麵麵的平衡。
隻要姚闊在一日,這姚家的閨女就是鳳凰蛋,求娶的人趨之若騖,連太子殿下也不敢拿大。
****
姚黃左右看看,忽然道:“咦,不對呀,我阿爹呢。”他不隻是國之棟梁,還是一家之主,聖旨下來,他不可能不接啊,這不是蔑視皇權之罪嗎?
許氏眼裡閃過一抹陰鬱,連嘴角都僵硬了。
姚黃心裡一沉,情急之下拽住許氏的袖子,顫聲道:“阿娘,我阿爹他……他怎麼了?”
不用想也知道不大好。
都是因為自己。
姚黃眼淚湧上來,嗚咽著道:“是不是挨罰了?”
許氏強笑道:“小孩子家家,彆管大人的事。”
姚黃的眼淚啪嗒嗒落下來,她卻不顧得抹,就隻呆立在那兒,一抽一抽的哭。
她抽泣著道:“阿娘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怪不得給咱們府裡這麼多賞賜。呸,誰稀罕吃他賞的破東西,狗屁的雷霆雨露都是君……唔。”
王八蛋,一家子王八蛋。
什麼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們姚家不稀罕。
許氏一把捂住姚黃的嘴,大驚失色的道:“牡丹,不許胡說。”
姚黃氣得跺腳,掙紮開,瞪著眼睛道:“本來就是。”
這狗皇帝,有什麼爹才有什麼樣的兒子,不怪趙昂就那麼惡毒,這當爹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許氏無耐的道:“彆胡說,那是君上,你爹是人臣,就像做兒女的哪有說長輩不是的道理?這又不是家長裡短,而是朝堂政事,陛下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且你爹犯錯在先,罰是應該的,更何況陛下和娘娘厚道,這不是賞了你嗎?你不許心有怨懟,否則……”
終究舍不得說重話,許氏道:“罷了,你要實在想不通,還是彆進宮吧。”
姚黃卻梗著脖子道:“不,我要去。”
她怕什麼?她又沒做虧心事,有什麼不敢見人的?
如果姚家注定仍舊要覆滅,總得做困獸鬥吧?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她且得好好看看這對狗父子,好時刻提醒自己把這仇好生記著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12 20:41:17~2021-03-17 20:07: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心心 3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