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2 / 2)

可她隻是盈盈一笑,抬臉道:“求陛下開恩,容臣女起來說話。”

見人就得跪,她沒準備,因跪不習慣,這會兒膝蓋疼得針紮一樣。公道可以不討,小命得先保住。

景成帝倒是微哂。

還沒人敢這麼放肆大膽的和他說話,尤其是這麼個嬌嬌脆脆的小姑娘。他沒有被忤逆的不悅,反倒覺得挺新奇。

身邊的總領駱太監沉聲道:“姚姑娘不得放肆。”景成帝一個眼風過去,駱安立刻閉嘴,垂腰低頭,再不吭聲。

景成帝這才對姚黃道:“那要看你想說什麼了?”

姚黃懂了。

說的好,自然萬事大吉,可若哪句話說的不中聽,觸了龍鱗,她再跪下可就沒現在這麼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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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跪直,斂了笑意道:“臣女此來,特向陛下謝救命之恩。”

她也不矯情,恭恭敬敬、實實誠誠的磕了三個頭。

地上鋪著進貢的長絨毯,即使她磕得實在,能聽見悶響,但額頭白晰如舊,並未受傷。

景成帝低低笑了笑,道:“罷了,你能痊愈,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不居功。”

他這算是實話。

沒見著人的時候,覺得她死也好活也罷,都礙不著他什麼,如今見了真人,倒有點兒慶幸她最終還是鮮活亮麗的站在自己跟前。

不然,還真有點兒怪可惜了兒的。

姚黃不明白景成帝的盤算,更不知道他曾經隻想儘人事,讓她聽天命,謝恩謝過了,該談正事了。

姚黃又伏下去,道:“姚黃此來,還想請陛下給臣女做主。”

景成帝勾了勾唇,道:“你若有冤,可以去京兆府。”

他可不是給她們小姑娘評判是非的,也沒那閒功夫。

姚黃唰一下跪直了,雙目咄咄的望著景成帝道:“若說有多冤,臣女不敢誇大其辭,但事涉陛下,隻怕京兆府尹不敢接。”

這一瞬,她竟有鬆柏的凜然之姿,景成帝不由得挑了下眉。

徐三一看姚黃竟然敢把陛下牽扯其中,忍無可忍的道:“姚黃,你彆信口雌黃。”

姚黃回頭看她一眼,綻出了個極為挑釁的笑,道:“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又來冤枉我,做賊心虛了?”

徐三撐著膽氣喊了那麼一句,已經招致在場所有人都看過來。

景成帝的眼神是最複雜的,以徐三的閱曆根本參不透。

趙侍中眼裡是含混的笑,就像家裡的老祖父看著不成器的孫女。

縱容是有的,但那要看什麼事,一旦觸及家族底線,慈祥的老祖父是能笑著說出“把人打死,免得令宗族蒙羞”這樣的吩咐的。

徐三莫名的覺得膽寒。她像迷路跑進了叢林的兔子,周圍全是比她大的野獸,不知吉凶,也不知善惡。可光是這些眼神就讓她害怕,恨不能鑽進地縫裡藏起來。

魏太傅的眼神裡是明顯的嚴肅和不讚同,對於徐三的不守規矩十分惱怒,大有她再敢張嘴,他就要讓人把她拉下去掌嘴了。

太子的眼神有著淡淡的嫌惡,水一樣清淺,帶著疏離和漠然。

徐盛則明顯的震動了下,朝著徐三搖了搖頭。

徐三又嚇又怕,眼淚骨碌碌滾落,卻也知道這個地方容不得她撒野,再不敢多嘴。

景成帝的視線重新落到姚黃臉上,問:“朕倒奇了,你是替你自己喊冤呢,還是替朕喊冤?”

姚黃道:“容臣女說完,想來陛下自有決斷。”

她口齒伶俐,把徐三和趙妢如何一唱一和,冷嘲熱諷的話學得清楚便給。

徐盛皺眉,眉心凝了個好大的疙瘩。按說小姑娘家口無遮攔,這事可大可小,但果然有冒犯天威之嫌,還真不能輕輕放過。

他的視線落到趙妢和徐三身上,也不由得搖頭:說話未免太刻毒了些。

趙侍中也沒法再置身事外,睜開眼,直直的盯著瑟縮在一邊的孫女趙妢。

趙妢和徐三就是大門裡的光棍,隻配在家裡耍橫,真出了事,到了外場,她二人倒成了鋸了嘴的葫蘆。

再說這些話本就是她二人不過腦子,一時熱血衝頭徑直說的,想辯都無可辯駁。

姚黃仰臉問景成帝,眼裡帶著明媚的憂傷,問:“她們誣蔑我阿爹無詔回京,陛下覺得呢?”

景成帝:“……”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姚黃臉上,很有幾分尖刺。

姚闊回沒回京,彆人不知,她會不知?

姚黃一臉無辜的回望,心道:回不回無所謂,承不承認才有所謂。人是您放走的,這會兒再說什麼都沒用。

要麼當初就釘死了姚闊的死罪,要麼這會兒就得替姚闊百般周全。

沒的惡名都是姚闊背,好事卻都是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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