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吭聲,眼睜睜的看著姚黃和乍了毛的貓一樣心癢難耐,要不是她還有最後一點兒理智,隻怕就要齜牙咧嘴,伸出爪子來撓他了。
等姚黃折騰夠了,景成帝才輕咳了一聲,道:“你可知你昨兒舊疾犯了?”
“昂?”姚黃眼中閃過驚疑:“臣女……沒印象了。”
什麼舊疾?她又失魂了?呃,不會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吧?
那她更要回家了。
景成帝淡淡的道:“你若執意要回,那便回吧。”
說罷和太後告辭。
姚黃有些愣愣的,等景成帝出了正殿,她才後知後覺的回過味兒來:這是生氣了?
他那句話的意思是,她是死是活,橫豎也和他沒關係?
這麼說,她犯舊疾的時候,是他守在一旁來著?
那她是應該道聲謝。
姚黃追出去,道:“陛下……”
景成帝頭都沒回。
駱安瞧不出景成帝的喜怒,隻得攔了攔姚黃,道:“姚姑娘,陛下該上朝了,無關人等,須得回避。”
姚黃唉喲一聲,捂著頭就倒,駱安吃了一驚:“姚姑娘,你可是又頭疼了?”
他剛要伸手扶姚黃,不成想景成帝兩步折回來,搶先將姚黃拎起來,斥責道:“既是頭疼沒好,你亂跑什麼?”
他高大有力,單手拎著姚黃綽綽有餘。
姚黃既裝柔弱,便不敢施力,隻能軟趴趴的伏在他手臂上。
有點兒像耍賴的孩子。
景成帝手臂竟肌肉結實,硌得姚黃前胸微微有些疼。
姚黃朝景成帝可憐的笑笑,道:“屢次三番,姚黃都蒙陛下相救,我都沒臉說‘謝’字了。”
景成帝銳利的眼神一直望以姚黃眼眸深處,道:“那就不必說了,朕稀罕你的謝?”
姚黃:“……”
這話說得,她是自謙好吧?再說了,她雖然厚臉皮,可也知禮啊。
姚黃眨巴眨巴眼睛,道:“陛下貴為天子,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臣女卻一無所有,生死榮辱都是陛下所賜,也的確沒什麼可值得陛下稀罕的。”
她委屈巴巴的道:“但‘謝’之一字,姚黃銘記在心。”
她可是個知道感恩的人。
景成帝鬆了鬆眉,有些無可奈何的道:“好了,朕知道了。”
她還真會拍馬屁。
見龍顏微悅,姚黃立刻得寸進尺:“陛下,臣女頭疼未愈,特彆想念我阿娘。”說時一雙眸子泫然欲泣,說不出來的楚楚可憐。
就是要回家唄。
景成帝盯著姚黃忽的笑了聲,道:“你乳名叫牡丹?”
“昂?”姚黃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隻謹慎的道:“牡丹就是一個名字,和二牛、鐵蛋沒什麼分彆,不過是體現了臣女阿爹、阿娘的一番珍重愛護之意。”
不犯忌諱吧?
景成帝嗬了一聲,道:“黃牡丹,你不適合耍心機,所有的心思臉上都寫著呢。”
說罷手一鬆,也不管姚黃能不能站穩,徑自上了禦輦。
姚黃呆了一呆,順勢跪下,在太監們的擊節聲中道:“恭送陛下。”
心裡卻腹誹:他有病吧?這話比抽人一耳光還要難堪。他哪兒有一點兒男人的大度和身為皇帝的胸懷?就是個小肚雞腸的市儈嘴臉。
姚黃摸了摸臉,心底悻悻:她真的這麼淺薄?
是,她的確沒多少心機,那點子小心眼在人精子麵前著實不夠看。
可她不是沒辦法嗎?她不裝疼,他就拂袖而去了。他不肯吐口,她就回不了家……
他再瞧不上她的小心機又如何?達到她的目的就是她贏。
****
姚黃以為她肯定得灰溜溜回家了,不成想景成帝派了太子殿下親自送她回府。
真是給姚家好大的臉麵。
但這份尊崇,姚黃一點兒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