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不懂太子殿下心底的驚滔怒浪,回到房裡,對著鏡子看自己額頭上的傷,半晌惆悵的挪開視線。
女子就沒有不愛美的,她這額頭磕得實在是重,雖說結了痂,可顏色是紫黑色,足見昨日流了多少血。
也罷,總算姚闊無詔回京的事算是解決了。
做人不能貪心,總要有舍才有得。
露霜和婪春正圍著姚黃大呼小叫:“唉呀,姑娘,您這傷是怎麼弄的?傷口深不深?您一定疼死了?以後會不會留疤啊?怎麼好好的進回宮,就傷成了這樣?”
姚黃癱坐在椅子上,輕輕一拍小幾,感慨的道:“我和你們說,昨天那就一個驚心動魄……”
露霜和婪春一臉好奇兼焦急的望著她。
姚黃卻又道:“去,給我泡杯茶,容我慢慢和你們分解。”
婪春就要去倒,姚夫人踏進來,沉著臉道:“喝什麼茶?你這傷不想好了?打從今兒起,不但不能喝茶,就是深色的東西都不能入口。”
一看是許氏,姚黃便像耗子見了貓,忙起身行禮:“阿娘怎麼來了?太子殿下呢?走了?”
許氏不答,隻冷冷的問姚黃:“昨兒到底出了什麼事?”
姚黃敢在露霜和婪春跟前放肆,卻不能當著姚夫人的麵說實話,她怕姚夫人擔心。
她還想撒謊,胡亂的道:“沒大事,就是和徐三、趙妢言語不和,吵了幾句嘴,我不小心磕到了頭。”
“是嗎?”姚夫人不信:“這得多不小心,能磕的這樣重?”
姚黃一臉的無辜:“真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向來做事顧頭不顧尾……”
姚夫人隻能權且相信她這混帳說辭,美麗的眼睛裡卻又綻出疑惑,問道:“為什麼要留你在宮裡養傷?”
孩子們絆嘴吵架,哪怕一方受了傷,也不是不能解的禍事,該講理講理,該認錯認錯,徐家那位三姑娘和趙姑娘已經受了罰,這事就算過了,何至於鬨到要留姚黃在宮裡的地步?
姚黃睜著一雙純淨無辜的眼眸,道:“我磕的有點兒重,一時不好挪動。”
她伏到姚夫人肩上,撒嬌道:“阿娘,我已經沒事了,您就彆再追著問了嘛,這一問,我又要想,我一想頭就疼。”
姚夫人歎了口氣,道:“算了,你流年不利,等過段時間,你去找你阿爹吧。”
姚黃無可無不可,能離開京城,避開男、女主,於她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
她問姚夫人:“阿娘也去?”
姚夫人搖頭:“阿娘離不開。”
姚黃哦了一聲。
明白,姚闊戍守邊關,為防他有二心有異動,家眷是務必要留在京城做人質的。姚黃或者還可以去邊關,但姚夫人肯定不能。
姚黃有些悵然,道:“我舍不得阿娘,從前我竟給阿娘惹禍,都沒能好好孝敬阿娘。”
姚夫人氣笑了。
不過是去個一二年,避避風頭,又不是不回來了?
不過她沒和姚黃說得太透,就怕她口無遮攔,沒的讓人又當成話柄,大做文章。
她隻道:“孝順不孝順,不在於你怎麼說又怎麼做,隻要你平安健康,阿娘就心滿意足。”
她理了理姚黃的鬢發,道:“你眼瞅著要及笈,著實是不小了,儘快定下親事,阿娘的心結也就解了大半。”
這話題太跳躍了,姚黃結巴了下,道:“親,親事?可我不想嫁人。”
姚夫人失笑,道:“不嫁人,你想在家裡做一輩子老姑娘?”
“那又有何不可?橫豎我又沒有哥嫂弟妹,便是我一輩子賴在家裡,隻要爹娘不嫌,這家裡就永遠都有我的一席之地。”
姚夫人沒和她辯,隻說了一句“真是孩子氣”。
&
姚黃雖說“沒事”,可到底這頭還是嗡嗡的疼,她猜著自己有點兒輕微腦震蕩。
顧及自己小命,不敢十分淘氣,老老實實的養傷,喝著府裡燉的沒滋沒味的補湯。
隔了幾天,趙妢和徐家姐妹親自登門道歉。
姚黃聽了還直撇嘴。
真要有心道歉,至於隔這麼長時間嗎?沒誠意。
她倒不知,不是她二人不肯來,一是景成帝下旨讓姚黃好好養傷,徐、趙兩家不敢抗旨,再則她二人被宮正司的掌事打了二十個嘴巴,臉都幾乎打爛,不好好養養,怎麼敢出來見人?
姚黃腹誹是腹誹,卻也知道世家之間,再大的仇怨隔著,麵上也要言笑宴宴,沒個真的不給人臉的道理。
因此她並沒作顏作色,言笑宴宴的請她二人進門,又命人上了好茶好點。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對姚黃還沒什麼感情呢,
所以接下來兩人的對手戲不會太多。感謝在2021-03-31 18:05:58~2021-04-03 08:58: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心心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