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子弟也同樣如此。
都是年輕氣盛,熱血上湧的時候,又有人故意從中挑撥,於是兩家起了紛爭,魏朝陽把趙妢的二哥給打了。
於是彈劾趙侍中的折子越來越多,順帶腳連魏太傅也給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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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臉都綠了,心裡隻有一句話:擦。這是哪個王八蛋生嫌熱鬨不夠大,怎麼把她也給牽扯進去了?
她這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嗎?她一點兒都不想嫁給趙昂那個王八蛋啊,或者說,她壓根不想和男、女主摻和啊。
她有點兒焦躁地問姚夫人:“阿娘,您和阿爹當初為什麼要替我取名牡丹啊?那什麼相士之言,都是無稽之談是不是?”
她當初就說,一個乳名罷了,叫什麼不是叫?牡丹怎麼了?叫了牡丹就真的能母儀天下了?
可怎麼你也叫牡丹,我也叫牡丹?她也叫牡丹?好好的名都叫俗濫了。
這裡頭,不會真的有什麼玄機吧?
姚夫人無奈的道:“之所以給你取名牡丹,是因為當年我和蔣氏、王氏算是閨中姐妹,陽春踏青,觀賞牡丹時私語,知道彼此各自有孕,且生產之期相近,便戲言,這也是你們三個的緣份,若同是女孩兒,便索性以牡丹為乳名。誰成想如今會傳出這樣的話來。牡丹,你……”
姚黃明白姚夫人的意思,這是在問詢她對趙昂是個什麼態度呢。她十分堅決的一擺手,道:“我不想,也不願意。”
愛特麼誰嫁誰嫁,總之她不嫁。
姚夫人道:“阿娘也是這個意思。”
如果是從前姚黃沉迷的時候,嫁也就嫁了,可既然她不情願,又是這個鷸蚌相爭的節骨眼,姚家實在沒必要摻和。
她這些日子四處奔走,除了安撫姚家的親戚故舊,也的確是想給姚黃儘快挑門親事。
這算是姚家婉轉的態度了:無意爭這個太子妃或是側妃的位置。
“可現在京城流言甚囂塵上,唉,也不知道陛下到底什麼意思?”
姚黃怔怔的發呆。
姚夫人怕她嚇著,愛憐地摸著她的發頂道:“這些事,不必你憂心,有阿爹和阿娘呢,總之,凡是你不願意的事,爹娘總會拚命為你避開的。”
“不是,阿娘,我……”
姚黃想說,能推則推,如果真的推不了就算了,姚家拿什麼和皇權對抗?沒必要為了她就以傾家之禍做代價。
是,她是不喜歡趙昂,也神煩魏紫焉,但如果命運逼著她屈居二人之下,她也不是毫無反抗之力,大不了玉石俱焚唄。
姚黃忽然想到了趙昂所說的那什麼杜總兵。
她問姚夫人:“阿娘,最近有向咱們家提親的嗎?”
姚夫人明白姚黃的意思,是想拿彆家親事搪塞。原本是有幾家中意姚黃的,可在如今這個節骨眼,誰敢和皇家相搶?
真要惹惱了陛下,定了親事又如何?一道聖旨賜下,定好的親事也得退。
再說了,就算是為了搪塞,也不能胡亂替姚黃定親,那可是她一輩子的終身幸福。
姚夫人按捺下心中的憂煩,對姚黃笑笑,道:“你彆管了。對了,二十八是你生辰,每年都要去藥王廟上炷香的,今年也不例外,前些日子你生了場病,多虧菩薩保佑,也合該去還個願。”
姚黃無奈的歎了口氣,心不在焉的道:“去,還願。”她哪兒有心思想這個。腦子停不下來,全是太子妃一事。
趙家,魏家,姚家……
姚黃腦子裡忽然轟隆隆一聲作響,冒出了個荒謬地念頭:景成帝這是二桃殺三士……吧?
春秋時期,齊景公手下有三位猛將,戰功彪柄,恃功而驕,成了齊景公的心頭大患。
宴子便設局,用兩枚桃子進行嘉賞,言稱誰的功勞最大,誰可得桃一。
二桃三士,沒法平分,於是其中兩位勇士自認功勞最大,一人拿了一個桃子。最後一位勇士氣怒交加,陳述自己功績後,拔劍自殺。
前兩位則自慚形穢,深以自己行為為恥,也跟著拔劍自殺。
景成帝拿個太子妃的人選做文章,把趙、魏、姚三家全攪進來,這是要把趙、魏、姚三家俱都一網打淨嗎?
沒什麼不可能?為什麼不可能?
趙侍中和魏太傅把持朝政多年,積弊定然不少,景成帝又不是個昏庸的,他妄想權力集中到他一人之手一點兒都不稀奇。
正愁沒機會呢,太子的婚事就成了現成的機會。
魏、趙兩家如何,姚黃不關心,但事關姚家,她不能無動於衷。
也就是說,姚闊功高震主,不是在趙昂那兒開始的,在景成帝這裡,就已經成了心頭隱患。
那……她應該怎麼做?怎麼管?
姚黃苦惱的大皺眉頭,連姚夫人說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