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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昂是真摸不透景成帝的心思。

他能給自己胡亂點個趙妢, 難保不會再給他人也亂點鴛鴦譜。趙昂不關心姚黃會嫁給誰,但景成帝這一招實在是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這真要把姚黃指給二弟,那豈不是給二弟多了七分的助益?雖說二弟體弱, 可人心翻覆易變,得了姚闊的助益, 誰敢肯定二弟不會生出奪位的心思?

萬一這也是父皇默認的呢?

趙昂打心底裡生出危機感來:他做了這麼多年太子, 本以為皇位繼承是無可置疑的事, 突生變數, 他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悚然之感。

哪怕隻有十分之一的可能,趙昂也不樂見。

也幸虧是來了,不來還不知道姚黃居然行市這麼好。

徐盛對姚黃的心思, 趙昂是知道的,不成想魏家也有結親的意思?

更甚, 連三弟這個小屁孩兒都知道以貌取人, 不僅欠欠兒的想胡亂拉郎配, 居然他自己都先惦記上了。

趙昂一直憋著一股火,偏偏沒處發沒處泄。

這會兒看到魏紫焉, 不免又想到魏朝陽頭上,難免遷怒, 是以神色便有些淡淡的。

長樂忙替趙昂解釋:“父皇、母後原本吩咐我和二郎來姚家走個過場, 可三郎年小淘氣, 太子兄長此來, 也是怕我照顧不到罷了。”

魏紫焉很快一笑而罷, 挽著長樂的手臂說悄悄話:“今日姚黃的及笈禮真熱鬨,她那身衣裳可真漂亮,聽說是京城最時興的蘇紗,一匹布, 十兩金呢。”

女孩子家嘛,都喜歡談論衣裳首飾。

長樂公主也不例外,她雖心裡嫉妒,卻也知道姚家千傾地就這麼一顆獨苗,自然怎麼寵都不為過。

是以附和著道:“她衣裳上的繡花是用的銀錢嗎?瞧著倒輕盈,沒有拖曳之感。行動間流光溢彩,像是暗夜星辰,真的是華美到了極致。”

魏紫焉很懂這個,道:“是把銀線又劈成了四股,裡麵摻雜了銀蠶絲。”

長樂不由得感歎:“這可比單獨的銀線更費周折了,銀蠶絲,聽說是喂了銀砂的……”不隻是貴,還有人工,比尋常絲線又不知靡費多少。

趙昂聽著直皺眉。

他不否認今日的姚黃豔冠天下,但她所費太過奢靡,著實不可取。

魏紫焉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此行目的已達成,便又拉了長樂說起彆的:“過幾天就是端午,宮裡又該辦龍舟宴了吧?不知是在宮裡還是在玉帶河?”

長樂不清楚,便問趙昂。

趙昂道:“還是玉帶河,那裡河麵寬闊,周遭人家也少,正適合與民同樂。”

魏紫焉和長樂相視一笑,對端午的龍舟宴都有點兒向往。

閨中女子,平日很少有機會外出,借著龍舟宴好好熱鬨一回,又能和意中人借機相會,是兩相得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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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焉和長樂說完私房話,不由得轉向趙昂,她本就中意趙昂,又多日未見,心底難免如小兔亂撞,很想單獨和他待一會兒。

哪怕不能一訴衷腸,哪怕不能親近親昵,可隻要能待在他身邊,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也是好的。

魏紫焉近日著實煎熬,她很希望趙昂能懂自己的委屈,能給自己一點兒安慰。

可她畢竟是女子,時刻要稟承矜持,不能放肆,一時雙頰生潮,年輕女子情狀儘顯,既美又憐。

孰不知趙昂這些日子也是終日惶惶,賜婚聖旨一日不下,他便一刻不能安寧。

長樂識趣,朝著太子兄長促狹的笑了一聲,道:“天氣暑熱,我先上車避避,兄長替我陪陪魏姐姐。”

趙昂沒說話,魏紫焉不由得兩頰飛紅,她站在趙昂跟前,貪戀的看一眼他雋秀的容顏,低聲道:“殿下近日可還好?”

趙昂看她,溫和的道:“多承掛念,你呢?”

魏紫焉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察覺到自己失態,有些倉促的低頭,掩飾的笑道:“我也……還好。”

趙昂知道魏紫焉不過是強撐,但他也實在說不出來更多的安慰魏紫焉的話。

魏紫焉等了半天,趙昂始終無動於衷,她忍不住抬頭,水汪汪的眼眸裡是滿滿的情意。她把委屈藏起來,佯裝大方的道:“過幾天是趙家妹妹的生辰,到時殿下會過去嗎?”

“會。”

他答的這麼肯定,魏紫焉又酸了起來,卻還是道:“徐家賞花宴那天,趙妹妹和我說,她在趙家的處境不是很好,我還安慰她說好事多磨,這不果然就遇難成祥了。”

趙昂捺著性子聽魏紫焉輕聲絮語,眼神卻不自禁掃到門口。姚黃陪在姚夫人身邊,正送徐老夫人出門。

徐盛笑得和朵向陽花似的,視線始終圍著姚黃轉。

真是丟份,他幾輩子沒見過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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