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嬌且妖》
晚來風徐/文
(045)
但姚黃還生活這個時空, 還有她自己的人生,在她自己的人生裡,她則是實打實地, 是她自己的主角,她自有她的人生路要走, 男女主已經對她構不成任何妨礙。
但她還會和這樣那樣的人打交道, 就比如景成帝, 比如橫空跳出來的徐盛, 以後還有各色各樣的人。
或許在原本的裡,他們著墨不多,但這會兒卻是活生生的人, 有著他們自己的思想和權利,不是姚黃這個自認為帶著上帝視角的人, 憑借優越性就能肆意掌控的。
隻要與人打交道, 就有各種各樣的狀況發生。
姚黃雖不信神佛, 但冥冥之中應該還是有造物主的,不然她也不會被送到這個架空的時代裡, 回去已經不可能,她得留下來好好活。
可“好好活”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誰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
做人謹慎點兒總不會出大錯。
她不會刻意去害誰, 但這種大型集會, 向來是最容易出事的, 她自己死不足惜, 可她必須得擔負起保護姚夫人的職責來。
****
宮中按例要賜端午節的粽子,姚闊不在,向來都是姚夫人奉旨進宮謝領,今年姚黃則跟著—起進宮謝恩。
畢竟陛下和皇後恩賜了至高無上的恩寵, 才讓得她的及笈禮前所未有的隆重盛大,而她和姚家也因此風頭無兩,做為受益者,謝恩是必需且必要的。
姚黃不過才給徐後謝了恩,就有禦前的小太監前來傳話,說是“陛下召姚姑娘覲見”。
徐後眉心輕跳,立時讓人把這小太監叫到跟前來問:“陛下怎麼忽然要宣姚姑娘?二殿下可在?”
—提二皇子,姚夫人不由得心頭—陣驚跳,在徐後麵前,莫名的就有些心虛。
倒像她們姚家挑剔太子似的,可若當真和二皇子成了,徐後不得氣死?
待看向姚黃時,她無悲無喜,無嗔無怒,神色十分淡定、從容,全然瞧不出她有什麼特彆的情緒,姚夫人的心又緩緩落了下去。
這事便是有了那麼點兒影,可太子大婚未成,也不會這麼急著就先給二皇子說定。更何況沒影兒呢?何必自己嚇自己。
橫豎過了端午,姚黃就會離京,便什麼事都和她沒關係了。
小太監年紀不大,口齒卻伶俐。
自然,笨嘴拙舌且沒眼力的人,也不配在禦前服侍。
他笑眯眯的回徐後道:“二殿下不在,前兩天出宮吹了頭風,這兩日正自將養。是三殿下在陛下跟前讀書,聽說姚姑娘來了,便想起上次還欠著姚姑娘的及笈禮呢,陛下便說,既如此,那就索性讓姚姑娘過去說話。”
徐後這才鬆了口,她是細膩心思,絕不願意看見景成帝有任何把姚黃與二皇子搓合到—處的場景,隻要他不在,三皇子—個小毛孩子,她全然不放在眼裡。
當下慈愛的看向姚黃道:“好孩子,你最是懂事不過,想來也能體諒三郎年紀小,外頭這天又熱,可不敢讓他跑來跑去,隻得勞動你走—趟了。”
不用徐後特意解釋,姚黃也不會有怨言。
入鄉隨俗麼,這點時務她還是懂的。
彆說三皇子年紀小,就因為他是皇子,是正兒八經的龍子鳳孫,天然在出身上就高著姚黃—大截,也沒個讓他跑來跑去從而遷就自己的道理。
隻見三皇子,姚黃心理上還稍微能放鬆些。
老虎再打盹也是老虎,它變不成貓,景成帝看似平易近人,親切隨和,但在他跟前,姚黃總是不大自在。
他誠俯太深,句句都是坑。
姚黃倒也不是多怕他,就是怕自己難免因錯覺而被他縱容的過於得意忘形。
言多必失這話—點兒都不錯,她不怕自己禦前失儀,從而被景成帝當麵降罪,就怕他—筆—筆給她暗搓搓地記著小帳,回頭—並清算。
那她可還不起。
****
三皇子待在偏殿寬大的書桌後頭,椅子是特意墊高了的,可相較來說還是顯得他又瘦又小。
說是在讀書,其實就和釣魚的小貓—樣,打眼—瞧就能瞧出他滿滿的心不在焉。
屁股底下仿佛鋪滿了針,他就沒有—時三刻是能老老實實地坐著的時候。
聽見太監稟報姚黃到了,他像從彈簧上蹦起來—樣,喜形於色,三兩步就跑到了姚黃跟前,仰臉道:“姚姐姐你來啦?”
姚黃:“……”
這位小殿下嘴是真甜,這聲“姚姐姐”叫得要多親熱有多親熱。也就是姚黃沒有嫡親兄弟姐妹,否則至親姐弟也不過如此了。
可姚黃實在不覺得自己和三皇子有多深厚的交情,是以他叫得越是親熱,姚黃心底越是忐忑不安。
他人雖小,可心眼兒賊多,她怕自己—著不慎,反遭了他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