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嬌且妖》
晚來風徐/文
(051)
是, 姚黃承認,她本意隻是為了救姚夫人,徐後等人不過是順帶著的, 可這是事實不是嗎?
她倒想說那些黑衣人針對的是她——真要這麼算,徐後還真是遭了無妄之災——但無憑無據, 這話說出來誰信?
她不貪功, 隻求個無過, 這也不行?
“就算我……錯手之下, 力道失當,損傷了娘娘鳳體,可也……罪不致死, 何以就給臣女扣上了謀害之罪?幾位大人……苦苦相逼,非要我認下謀害謀逆之罪, 他們, 是何居心?”
景成帝濃眉緊蹙, 心裡也是一凜。
這麼說,姚黃還真是屈打成招?也難怪她要出昏招, 不拿他當擋箭牌,她今日難以了局。要麼是認罪伏誅, 要麼就是被當場打死。
但景成帝神色不動, 仍舊冷靜而肅然的問她:“為何你會身帶利器?”
“……”
這個問題, 姚黃沒法回答, 她總不能說, 她看過太多這樣的橋段,所以才會未雨綢繆?哪成想真的會出事?
可偏偏帶了軟鞭就成了她無法脫罪的鐵證。
這是紅果果的懷璧其罪啊。
可這樣的推斷未免太過武斷,不能因為她帶了利器,就說她對皇後有謀害之心。
姚黃苦笑一聲, 道:“臣女不學無術,隻知上躥下跳,素習好舞鞭弄棒,人所共知。”
隨行帶著軟鞭,很稀奇嗎?
她又道:“臣女上觀景台之前,侍衛曾數次盤查,若軟鞭是殺人利器,當時便該繳了軟鞭。”
這是默認許她帶著的啊。
“可他們……沒有提醒……臣女。”
這小無賴,張嘴就把過失推到了那些侍衛身上,因他們失職,她的罪責又少了一部分。
景成帝譏誚的笑了一聲,道:“姚黃,你總是這麼振振有詞。”
“可臣女並非狡辯。”起碼邏輯自洽,他要不信不服,大可以反駁她啊。姚黃料想景成帝不會承認這是他的失誤,所以才敢如此。
“就算如此,你讓朕怎麼相信?”
摔啊,怎麼就不能相信了?
她是那種撒謊成性的人嗎?
說到底,她也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會使個軟鞭,總想得瑟得瑟,難道不正常嗎?
姚黃簌簌的抖了幾抖,疼得簡直要昏過去,她吃力的道:“臣女……句句屬實,不敢有一言半字,欺瞞陛下。陛下可以不信臣女,臣女卻一直相信陛下是不世明君,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這高帽子戴得,但凡意誌稍微鬆懈點兒的,都要被她誇得飄飄然了。景成帝不言不動,直盯著姚黃,驀的道:“那你戀慕朕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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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黃一個激靈,猛的仰臉。
啥?他這話題也太跳躍了點兒,這個問題不是已經過去了嗎?他怎麼就過不去了?不是在說她是否清白無辜嗎?怎麼又扯上“戀慕”了?
還有,他不是明知道她是騙她來的嗎?
可姚黃這一動就牽扯到傷口,她慘然的□□了一聲。
倒像她應答了一樣。
姚黃心說:我擦。這是生怕弄不出誤會是吧?
算了,她自我安慰,這問題都已經被擺到明麵上了,就算她不承認,她也不敢矢口否認,不然可真就成了欺君枉上了。
自己撒的謊,跪著也得自己圓。
姚黃挫敗的垂下頸子,喃喃道:“陛下龍章鳳質,人人敬而仰之,臣女……何能例外。”
她這話純屬耍賴,完全顛覆了先前自己的話。
是啊,她對景成帝隻有臣對君的敬仰,不行嗎?
景成帝輕嘲的嗬了一聲,對於姚黃的撒謊、無賴、矢口否認,表達了強烈的輕蔑。但他向來不屑公然表達自己的憤怒,那太幼稚了。
他做勢起身欲走。
姚黃急了。
好不容易才求得他來的機會,話沒說上兩句,他要走了,自己怎麼辦?
姚黃厚著臉皮急道:“陛下,若臣女的……慕戀,是真的,陛下會還臣女清白嗎?”
姚黃不介意承認自己是個卑鄙無恥之人,她就是個為了一己之私,什麼人什麼事都可以拿來做為達成自己目的地手段。
橫豎就一句非典型的“表白”。
她又沒奢求他回應。
畢竟在死亡麵前,尊顏和道德都不再有那麼強烈的壓製作用。
再說了,景成帝是個不能開玩笑,也開不起玩笑的人,自己先前信口開合,這會兒就成了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百口莫辯。
就算她有否認的膽子,她有這個資格嗎?
景成帝是說一不二的君王,有著掌控天下人生死的大權,她敢如此欺君罔上,到了兒也逃脫不掉一個死的下場。
景成帝重新坐回去,仿佛剛才的動作隻是支撐著他換了個更寫意的姿勢,他冷性且堅決的道“不會。”
姚黃:擦。讓她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