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個小妮子被她震住,她忍不住縱聲大笑,笑得兩個姑娘看她和看瘋子似的。
姚黃笑罷,才道:“這麼說吧,你們覺得這裡的生活怎麼樣?”
兩個丫鬟叫苦:“實在不怎麼樣,人活著就離不了吃穿住行,憑他有多麼大的誌向和宏願,誰也離不了吃喝拉撒,可偏偏這裡什麼都不方便,簡直太苦……了點兒。”
姚黃問她們:“那想不想改變現狀,讓這裡的生活像京城一樣呢?”
這……可能嗎?
露霜和婪春麵麵相覷,隨即道:“婢子們當然想了,不用像在京城一模一樣,隻要這裡人稍微多一點兒,飯管夠,水管飽,婢子們就知足了。姑娘是不知道,偶爾婢子們去街上,看街上七零八落,半天都不過幾個人,也沒幾家店鋪,就怪滲得慌的。哪兒像京城啊,平日是裡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到處都是人,但凡趕上個盛大節日,那人堵得裡三層外三層,腳跟貼著腳跟,都撥不開麻。那才叫生活吧。生活生活,沒有人,那怎麼能叫生活?”
姚黃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道:“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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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闊對於姚黃這些日子一直興頭頭的忙也表示十分詫異,他問姚黃:“牡丹,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姚黃道:“我想讓這裡變得熱鬨起來。”
姚闊失笑,卻沒直接就打她的破杵楔,說“不可能”“異想天開”之類的話,隻是道:“想要熱鬨,那得有人啊。”
“對啊。”
還對啊。
姚闊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每塊土地下麵都埋著幾具屍骨,又孤寒窮僻,當地人能走的都走了,誰會來?”
“有銀子賺就有人來了。”
姚闊忍不住大笑,道:“你這話就更沒道理了,竟像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了,沒人,生意怎麼做?不做生意,哪兒會有人來?”
姚黃悻悻,卻撒嬌道:“所以這些日子我到處跑了個遍,想了個最簡單的生財方法。不過得需要阿爹幫忙。”
姚闊點頭:“行,需要我幫什麼?”
“跟阿爹要人。”
要……人……
姚闊搖頭,正色道:“牡丹,你想怎麼鬨,阿爹都沒意見,哪怕你缺銀子,阿爹也可以想方設法的給你湊,但軍隊裡的兵士是要保家衛國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戰事,這人我可不能隨便抽調。”
姚黃大搖其頭,道:“阿爹把我想得也太不懂事了,我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嗎?”
姚闊無語:“……”
好像你多有腦子似的。
姚黃不明白姚闊的腹誹,可看他一臉忍耐的神色,也情知他不看好自己,便索性挑明了道:“阿爹,每次戰事過後,總有傷亡吧?”
姚闊神色微凜,盯著姚黃,沒急著說話。
如果這不是親閨女,他都要懷疑姚黃的居心了。
可姚黃一臉天真、純澈,實在不像旁敲側擊,彆有居心的模樣。
他道:“自然,一將功成萬骨枯,打仗哪兒有不傷亡的。”
“那些受傷的人呢,都怎麼樣了?”
姚闊不由得沉聲道:“牡丹,你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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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地方會沒潛規則呢?
軍隊裡也一樣,吃空餉是必然的。
軍士傷亡,上報的時候總會有所隱瞞,申報軍需的時候卻仍舊按原數申請,這是姚闊慣做的事。
但他絕對不想讓姚黃知道這些陰暗糟汙的事。
姚黃頓了下,道:“我就是想問問,有沒有那些傷重,不能再參與戰事,卻沒有還鄉的軍士。”
就是親父女,也有不能言說的秘密,這不隻是信任與否的問題,甚至,在姚闊看來,他的事不讓姚黃知道、深入的太多,才是對她的保護。
她的確不該肆無忌憚的試圖去侵略姚闊的安全底線,那就有話直說吧。
姚闊果然鬆馳了些,道:“有。”
“能否把人借給我?”姚黃坦然說明自己的用意:“我想讓他們幫著開荒。如果有機會,還想幫他們說親,將來生兒育女,子孫繁衍……這裡慢慢就會熱鬨起來了。”
這要求不過分。
姚黃說的很是克製,她隻是借,如果姚闊有用,她隨時都能還。
是以姚闊痛快的點頭:“可。不過,牡丹,不是阿爹打擊你,你未免想得太樂觀了。首先,他們是傷重之人,不能參戰還是輕的,有的連重活都做不了,種地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其次,你說給他們說親,這裡連男人都不願意來,更何況是女人?再有,他們可是軍戶,軍戶本就說親不易,何況他們多少都有殘疾。”
這些姚黃都想過,她並不覺得是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關,她道:“所以,我才需要阿爹幫忙。”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文《桃花朵朵開》《潑辣俏娘子》《眷屬得成》《金枝玉葉》《獨一無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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