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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且嬌且妖(穿書)》

晚來風徐/文

(108)

姚黃並不知道趙昂和魏紫焉之間的情形, 當然,他們過得好或壞,她也不在乎, 第二天一早就打馬啟程,自此一路順利, 很快回了北蒙關。

*

趙昂一夜沒睡好, 最主要的原因是肚子不舒服, 接連起夜腹泄。

才一晚,神色立時憔悴下來。

儘管魏紫焉心裡暗暗發誓, 以後再不信他的話,再不管他的事,可真到了這會兒, 又不可能真的不管,隻得率先小意溫柔、籲寒問暖。

所有人都認為他也是水土不服,魏紫焉讓之居融了家鄉土, 送到趙昂跟前, 讓他喝。

趙昂沒喝。

他沒那麼蠢,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是水土不服。

要是不服早就不服了,何至於到這會兒?

他心裡明鏡一樣,自己的症狀起得急, 去得也快,且很多地方都和魏紫焉不同。

自然而然的, 他猜疑到姚黃身上。

其實說完指控姚黃的話之後,趙昂就後悔了。

他當然可以自我安慰說他是“為了姚黃好”,但私心裡很明白,那些話說得再正義凜然,也不過是泄自己私憤罷了。

這種事若是發生到彆人頭上, 他是十分鄙薄的,無他,不管姚黃是基於何等初衷,哪怕她是有意要下他的臉,但她借他家鄉土和小米是事實。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嘛,做人怎麼能沒良心?

不管他和姚黃有多少芥蒂、隔閡和齟齬,這次不是姚黃主動打擾他的,而是他主動去求她。

說句良心話,也得虧遇上了姚黃,否則這兩樣東西,他還真未必求得來。

所以姚黃幫了他,他理當回報,而不應該恩將仇報。

若異地而處,姚黃對他說了莫名其妙的指控之言,隻怕他吃了姚黃的心思都有。所以姚黃隻在他的飲食上稍做手腳,讓他嘗嘗腹泄之苦,已經太仁慈了。

他自嘲的想:真難得,要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受了這麼多苦,他才終於參悟了一點兒“同理心”,著實不容易。

若父皇知道,想必是最欣慰的吧?

可惜姚黃走得太快——當然,就算她沒走,他也不可能去當麵質問。

無憑無據,這不是栽贓陷害嗎?

從前在宮裡,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很多事無需他自己開口、動手,自然有人捧著、拱著,給他造一個“他永遠都是對的”的情勢出來。

做什麼都輕而易舉,要什麼都手到擒來。

可現在再試試?

不要說姚黃了,就是尋常一個夥計,路上偶遇的一個鄉民,憑白無故就指責、控訴人家做錯了什麼,犯什麼罪行試試?

輕則招一頓斥罵,重則就要挨打了。

所以生活是一座大熔爐,不管是誰被丟進去,都要經受千錘百煉。

廢材也能成鋼,何況趙昂並非天生蠢材、廢物呢?

他不過是於人情世故上欠缺太多罷了。

從官房出來,趙昂的腿稍微有些發虛、發顫,但明顯已經好了很多,他微微捶了捶發麻的腿,從姚黃房間門口過的時候,視線不由自主的在門上注視了一小會兒。

姚黃給他的印象,沒什麼太大的改觀,他對她仍舊如從前一樣有著從骨子裡往外散發的抵觸、抗拒和排斥。

但他也不禁懷疑:是什麼讓姚黃有這麼大的活力和精神?

從前聽說她“逃之夭夭”去了北蒙關,隻是一句“聽說”,是概念上的,沒有任何有形實質的東西。

他對此很是無感。

既沒有欣賞和羨慕,也沒有同情和憐憫,就覺得所有的意義都在“她去北蒙關了”這幾個字的表麵。

如今自己上路,飽受顛簸流離之苦,才明白“背井離鄉”是怎樣一種淒涼滋味,也才明白老話“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的真義。

他一個大男人都這般苦楚,為什麼姚黃卻仿佛沒受到一點兒跌頓?

縱然姚黃身邊有人追隨、保護,但個人感受卻永遠是自己的。

在他這裡,周圍壓力、焦慮、困苦重重,所見、所聞、所思,全是苦澀的抱怨。

這讓他有不堪重負之感。

可在姚黃那裡,仿佛世界不過是她腳下的一條路,通向明亮、遙遠的遠方,可以由著她肆意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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