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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不無好笑的道:“陛下又不缺兒女。”

“多少算多?自然是越多越好。”

他以為這是韓將帶兵,多多益善呢?

姚黃不去否認他的觀點,隻含糊的嗯了一聲,道:“我尊重陛下的意願。”

他要真想生,簡單,去後宮就行了,那裡有的是女人巴不得給他生。

彆說一個,十個八個,她們都願意。

景成帝道:“可朕隻想要你生的。為什麼不肯給朕生?哪怕是個公主也行。”

姚黃沉默了一瞬,道:“不是不肯,我怕麻煩。”

這叫什麼話?景成帝不無誘哄的道:“你隻管生,生了自然有人帶。”

姚黃睜開眼,輕撫著景成帝結實、光滑的手臂,無奈的苦笑了下,道:“陛下,不是我不肯生,是我不敢,我害怕。”

她怕的太多了。

怕她和他不能長久,怕他不能和她白頭,怕將來形勢逆轉,她連僅有的安定日子都過不上,會像原書女主那樣不得善終。

若隻她一人,死也就死了,可若還有個孩子,她該如何自處?

姚黃轉過身,緊緊摟住景成帝的脖頸,道:“陛下,就你我兩個,不好嗎?”

昏暗的光線下,景成帝能看見她心底的淒惶和害怕,那句“朕固然愛你我的孩子,可也不過是想在將來朕不在了,給你留個支撐”的話,怎麼也不敢說出口。

一年又一年,他已年近不惑,姚黃卻才二十出頭,兩人的年齡懸殊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從前景成帝還可以悍然無懼,可在年初太後病篤,幾近彌留之後,他忽然對死亡有了最直觀的感受。

他再有雄心壯誌,可人的壽數有限,人的命到底是否掌控在不知名的造物手中,誰也不敢確信。

但終究他要先姚黃一步離開,這是他再不願意承認卻也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他幾乎不敢想,如果他不在了,姚黃該怎麼辦。

他沉沉的在心底歎了口氣,道:“罷了,聽你的,不要就不要,就你和朕兩個。”

姚黃破涕為笑,可兩人心裡都是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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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除了管火器局的事,又多了一件差事,她有事沒事就去太醫院,打著和梁太醫切磋的名義,探討醫藥和養生之事。

平時手裡翻著醫書,再不就去禦膳房指定菜品。

景成帝的飲食沒什麼特彆的愛好,不過是禦膳房貢什麼,他用什麼,且每樣不超過三口。

可有姚黃這麼一摻和,他明顯覺得很多菜不是那麼合口味。

但姚黃就那麼嬌嬌柔柔的看著他,道:“陛下彆挑食,這個有營養,那個對身體好……”

景成帝隻能領了她這份好心。

她還和程姑姑、駱安嘀嘀咕咕,弄了個小廚房,也不要旁人經手,自己在那兒研究各種養生湯。

彆說,她手藝還不賴,景成帝漸漸習慣了被她哄著喝各種藥膳和補湯。

有沒有效果不知道,不過景成帝倒的確很少鬨頭疼腦熱。

這些都能忍,最不能忍的是姚黃限製景成帝的床/事,還掉書袋,拿各種醫書上的理論,讓他深刻意識到“欲不可縱”的道理。

景成帝氣極的時候道:“食色,性也,這是本性,吃食上也就罷了,要是連這事上頭都要百般受限,活到一百歲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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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汛期似乎比每年早,這才進入六月,京城便小雨、大雨、陣雨不斷。北方尚且如此,南方就更甚。

中州傳來急報,黃河有決堤之勢。

自古以來就有“三年兩決口,百年一改道”的說法,就是形容黃河淤堵,決口泛濫,從而導致河流改道的,給當地百姓造成了難以估計的損害。

曆來各朝各代都重視黃河的治理,可收效甚微,是以就算加急折子遞到京城,各部齊聚垂拱殿,也拿不出行之有效的辦法,最終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黃河決堤,良田衝毀,百姓們顆粒無收,流離失所,最後不得不舉家搬遷,去各處謀生。

景成帝嘴上不說,但心裡著實憂愁,連趙晟都瞧出來了。

再來尋姚黃,也隻敢躡手躡腳,小聲嘀咕,再不敢放聲談笑。

玩兒也玩兒的偷偷摸摸,還要打發幾個宮人在外頭放風。

一旦聽到景成帝那邊有什麼動靜,他立刻收拾好玩兒的東西,假模假樣的讀書、習字。

時間一長,這小人兒也鬱悶起來,對姚黃抱怨:“要是能想個法子,讓父皇高興高興就好了。”

姚黃失笑,道:“除非大羅神仙降世,把黃河決堤的事徹底解決掉。”

趙晟苦惱的歎息一聲,道:“這個太難了。這種無稽之談,也就隻能想想。我隻恨自己還太小,不能替父皇分憂。”

姚黃心裡腹誹:你再長幾歲也沒用,黃河治理,那得幾十年的功夫,多少人的籌劃,多少物力、財力、人力的投資。

就這也不保險,誰讓它是地上懸河?高出兩岸地麵十幾米高,比汴梁海拔高出幾十米?那就是個定時彈,隻要老天不開眼,不定哪天就炸的主兒。

不過年輕人的誌氣是不能打壓的,姚黃勸趙晟:“小殿下早晚會長大的,所以你現在要跟著先生們好好學,這樣將來才能幫得上你父皇。”

趙晟卻看了姚黃一眼。

切,又哄他,真拿他當成不懂事的孩子呢。

他毫不客氣的問:“姚姐姐比我年長,你現在能幫上父皇了嗎?”

姚黃很有自知之明的搖頭:“我一介女子,才具不及……”

“那太子哥哥呢?”

姚黃挑了挑眉,道:“很多事,人力難為,所以隻能儘人事,聽天命。”

趙晟往椅子上一倒,道:“所以姚姐姐你騙我,我便是長大了又如何?”

姚黃好笑,道:“長大之後如何,不是小殿下現在操心的事,小殿下隻管儘到現在的責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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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很晚才回寢殿,姚黃也還沒睡,手裡翻著不知道什麼東西。

梳洗過後,景成帝躺倒在龍榻之上,一副疲憊的模樣。

姚黃放下手裡的東西,跪坐到他身邊,問道:“陛下哪兒不舒服?我替陛下揉揉頭頸,鬆散鬆散。”

景成帝搖頭,拉住姚黃的手,讓她躺在自己懷裡,道:“讓朕抱抱。”

姚黃並不以此為恥。

她之於他,就是個妻子般的存在,並不是他的謀士。她縱然有心替他分憂,也得他自己願意並且主動問詢才行。

她明白他不會指望她,他隻想在她這裡尋求感情上的溫暖和安慰。

因此聽話的伏在他懷裡。

景成帝像撫著貓兒一樣,輕撫著她溫軟的身體,忽然問:“黃牡丹,你對中州大水這事,怎麼看?”

嗯?姚黃不由得看他。

他問得鄭重,倒也並不心虛和心怯。

能怎麼看?橫看豎看,她也沒有立竿見影、行之有效的辦法。

姚黃不答,反問:“陛下是問姚黃,還是問許荊?”

景成帝垂眸看她,道:“我問的是你。”

姚黃不上當,繼續逼問道:“你是誰?我是誰?”

她始終認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而且現在這個氣氛,就不應該牽扯政事。

景成帝氣得磨了磨牙,道:“你說我是誰?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文《桃花朵朵開》《潑辣俏娘子》《眷屬得成》《金枝玉葉》《獨一無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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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完,明天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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