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打斷她瓊瑤式的抒情,道:“你從哪兒知道的這個消息?”
“太子殿下扣下了從雍州的折子,這會兒正召集人商量該怎麼辦。”
姚黃垂眸。
要這麼說,這消息不會有太多謬誤。
蕭貴妃咬著唇,道:“姚姑娘,現下,咱們該怎麼辦?”
“太子殿下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姚黃輕笑了一聲,道:“我不猜。”
猜也沒意義。
她道:“請貴妃娘娘下懿旨,宣太子殿下前來。”
有什麼話,當麵問就好了,畢竟她名義上是貴妃,是太子殿下的庶母。於情於理,趙昂都應該給她個交待。
“這……”蕭貴妃猶豫,道:“還是姚姑娘……更名正言順些。”她和太子殿下交集有限,但她很明白,自己一個深宮婦人,哪怕擔著貴妃的名頭,也不是太子殿下的對手。
趙昂隻需要一句“不需憂心”,就能將她堵得無話可說。
三綱五常裡講的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父死從子”,所以哪怕那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連知情權都沒有,更彆說參與權和決定權了。
姚黃一頭霧水:“我?”
開什麼玩笑?她就是個禦前司史。
不是吧,蕭貴妃竟然如此沒有擔當?到了這個時候,她竟隻知道推諉?
蕭貴妃道:“對,你。難道你不知道,早在幾年前,陛下就已經寫好了封後詔書?”
姚黃一怔。
詔書?
她隱約有了點兒印象。
對,當年蕭貴妃前來尋釁,她避而未見,駱安事後討好獻殷勤,說是景成帝隻給蕭貴妃看了一樣東西,就讓她心甘情願的敗走後宮。
他說那是詔書。
原來,是封後詔書。
姚黃眼窩一熱,眼淚立時就湧了上來,可她並沒有任憑眼淚淌下來,隻微微彆了臉,道:“沒用。”
詔書未曾下發,便起不到應有的作用,充其量是做她最後的保命符而已。
姚黃對蕭貴妃道:“宣召太子殿下。”
“可……”就這樣?她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已經預料到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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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昂倒沒推拒,第二天近正午的時候趕到毓秀宮。
毓秀宮裡坐滿了景成帝的嬪妃。
沒有姚黃。
趙昂心中冷嘲。算她有自知之明,名不正言不順,這會兒弊病儘顯無移。她再憂心如焚,也沒個當麵詢問的資格。
活該不活該?
人再多,可是一群女人,趙昂也沒什麼可懼怕的。如蕭貴妃所料,趙昂並不諱言景成帝病倒,至於後續之事,他一句話就搪塞了過去:“孤會酌情辦理。”
底下有人輕聲嘀咕:“殿下這話未免太過無情了些。”
趙昂凜然的看了眾人一眼,道:“事關重大,非同小可,不能不慎重,再則後宮不得乾政,你們誰有意見?”
祖宗禮法在呢,誰敢有意見?
蕭貴妃隻能和軟的道:“太子殿下有什麼打算?可曾想過親自迎陛下回京?”
趙昂毫不客氣的道:“貴妃娘娘關心則亂,還是彆亂出主意的好。父皇生病,事關重大,消息隻能秘而不宣,否則朝堂震動,國基不穩,誰來擔這個責任?”
也就是說,他根本不可能這個時候出京。那是,萬一景成帝有個三長兩短,他得在宮裡登基。
蕭貴妃結結巴巴的道:“總要派人,探病。”
“孤自有考量。”
蕭貴妃打商量道:“殿下要監國,國事繁重,且責任艱巨,實是不能輕易離京,不然,本宮派人帶著太醫了藥材前往雍州?一則探望,一則侍疾。”
趙昂問:“娘娘可有人選?”
“……”蕭貴妃看了一眼眾嬪妃,道:“本宮倒是想親自去,不過,到底千裡奔波,著實不易,不若派年輕體健的妹妹去,免得不但不能幫上陛下,反倒拖了陛下後腿。還有,禦前姚司史……”
乃是陛下心愛之人,由她去最為合適不過。
隻是這話還沒等開口,趙昂已經一口否決:“不行。”
誰都能動,就她不能動。
她若逃脫,便如蛟龍入海,注定是禍患,偏偏想要再抓她,難於登天。
蕭貴妃道:“殿下何苦如此不通人情?陛下龍體染恙,我等各個心急如焚……”
趙昂輕哼一聲道:“孤自然能體恤貴妃娘娘的心意,那就請諸位娘娘們將所要帶給父皇的東西收好,由孤代為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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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毓秀宮出來,趙昂一連下了幾道命令。凡宮中之人,不得隨易出宮,更不用說出京了。延和殿是重地,由禁衛日夜把守,一應宮人不得擅自外出。
蕭貴妃情知這是對姚黃起了防備。
這回倒好,她想跟姚黃見麵,討個主意都做不到了。
可令趙昂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去毓秀宮的那麼短暫功夫,趙晟已經由人護送,帶著太醫院的幾位太醫,提前一步出城。
等到趙昂知道消息,趙晟早就出去百八十裡地了。
趙昂恨恨的一捶桌麵。
姚黃這是玩了一出聲東擊西啊。她令蕭貴妃一群後宮女人拖住自己,私下裡她則和趙晟暗通款曲,著實可恨。
他倒不是不能派人把趙晟追回來。
可這樣也太過分了,他總不能堂而皇之的表現他的不臣之心。
趙晟此舉雖然莽撞,卻也情有可原。
他思念父皇心切嘛。雖說無詔私自出宮,可一來他年紀小,二來乃是一片孝心,隻會招來諸多朝臣的嘉獎和同情。
趙昂瘋了才會做這種蠢事。
何況,自己這麼多年都等了,景成帝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他隻需要再耐心一點兒,再謹慎一點兒,便已經勝利在握,豈肯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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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晟這一走,便如石沉大海,再無消息。
本來也是,京城離雍州七八百裡地,他速度再快,一往一返,也沒那麼快。況且如果景成帝病重,他要留在當地侍疾,既無兵,又無權,什麼也做不了。
京城很快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流言,都說景成帝不治,性命在旦夕之間。更有朝臣接連上奏折,請求太子趙昂登基。
趙昂大怒,當場將這幾個朝臣庭杖,幾乎斃命。
可請他登基的折子仍舊如紛紛揚揚的雪花絡繹不決。
很快,趙昂再派五城兵馬司和九門提督帶了兩萬人,去雍州接景成帝。
有嗅覺敏銳的人夜觀天象,都說這京城要變天了。
姚黃在延和殿裡,如同被軟禁。
宮裡氣氛越來越緊張,這殿裡的太監、宮女在無聲無息間被一批一批的換掉,姚黃身邊也就剩下護衛她的兩個宮女和漱玉、漱詞幾人。
這天,延和殿的殿門被人蠻橫的撞開,宮中禁衛首領帶著十幾名宮中侍衛囂張的指名要姚黃出來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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