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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且嬌且妖(穿書)》

晚來風徐/文

(165)

景成帝忙, 姚黃病著,消息便報到趙晟跟前。

他聽了很是……無語,不過倒也沒有過多意外。他對傳話的小太監道:“叫幾個人, 跟我去一趟。這事就不必驚動父皇和母後了……”

他身邊服侍的太監便欲言又止的勸:“殿下,這事兒說小不小,又事關太子殿下,就算不能稟報給皇後娘娘, 可好歹還是得跟陛下說一聲吧?”

自家殿下雖已成年, 這幾年也一直跟在皇帝身邊處理政事,到底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太子殿下就是前車之鑒。

一個弄不好,惹得陛下疑心大起,殿下豈不是要重蹈太子覆轍?

況且這是太子殿下的子嗣, 陛下對太子殿下瞧著淡漠, 卻並未絕情到家, 很難說還有沒有父子之情。

可就算父子之情稀薄, 死了的這位小皇孫,那畢竟是陛下貨真價實的嫡親孫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陛下豈肯善罷乾休?

可殿下又能如何處理呢?

稀裡糊塗的了結了, 太子妃定然會不依不饒。

可若大張旗鼓的追拿幕後真凶, 太子未必願意, 一是家醜,二是那是他寵愛的側妃。

就是陛下,也很難料定他更傾向於怎麼辦。

所以這事很難辦,若處理不好,輕則是自家殿下能力不足, 辦事不力,重則是殿下自作主張、越規逾矩,落個裡外不是人的下場。

趙晟卻不以為然的笑笑,徑直帶人去處理泓哥兒的事。

幾個太監備辦了一副小巧的棺材,魏紫焉一見,人就瘋了,她攔到趙晟跟前,質問道:“三殿下是什麼意思?”

趙晟道:“我來瞧瞧泓哥兒。”

他沒直接說來處理泓哥兒後事,魏紫焉反倒怔住了,眼淚噴薄而出,掩麵痛哭道:“我可憐的泓哥兒……他死得冤啊,是那該死的下賤女人謀害了他的性命,殿下,你要替泓哥兒做主,替他報仇啊。”

趙晟沒和魏紫焉多做糾纏。

她早就不是從前那個溫婉、美麗、多才、賢淑的太子妃了,隻是一個正經受喪子之痛,性格偏執,可憐又可悲的婦人而已。

趙晟見識過她從前虛偽矯飾出來的光鮮,也見證過她的陰狠毒辣,早知道她是表裡不一的人,隻不過沒有直接利益衝突,也從未有過正麵交鋒,是以並不在乎而已。

這會兒也一樣,他幾乎是不屑於和魏紫焉多相處一刻,徑直進了偏殿。

趙晟望著冷冰冰躺在榻上的泓哥兒,心裡不是不憐憫和酸楚的。

好歹這也是他的侄子,血脈親情,有一種天然的親近,並不會因為對趙昂的失望,就遷怒到泓哥兒身上。

這算是他們叔侄的第一次見麵,不想就是陰陽兩隔。

他還這麼小,若不是生在皇家,怕也不至於慘遭夭折。

雖說他無辜,但遇上那樣的爹娘,且萬事有因果,他會這般也就不足為奇了。

殿外,魏紫焉還在嗚嗚咽咽的哭,滿腹都是痛苦和怨毒。前者讓人同情,後者則讓人驚悸。

趙晟把目光從泓哥兒臉上收回,對身邊的太監打了個手勢,道:“替泓哥兒收拾收拾。”

“是。”

趙昂則轉身出了偏殿。他走到魏紫焉麵前,和氣而溫柔的道:“大嫂,我想聽你說說泓哥兒的事。”

這話正中魏紫焉下懷,她眼神明亮得過份,神情裡帶著幾分決絕和瘋狂,她不住點頭,道:“你是相信我的對吧?三殿下,泓哥兒就是被人害死的,你可一定要替他報仇……”

趙晟點頭,道:“外頭冷,咱們找個避風的地方,你慢慢說。”

“對,對,對。”魏紫焉連連點頭,勉強恢複了些神智,抬頭望一眼趙昂的正殿。

趙昂始終沒動靜。

魏紫焉說不出來的失望。

泓哥兒是他的嫡長子啊,死得這麼冤枉,他這個做爹的就不打算替泓哥兒討個公道?哪怕說一句話呢?不比自己這個婦道人家更有可信度,更有力量?

可他不,他就沉默,像個活死人一樣。

來的人是他的兄弟,不管怎麼說,他占著長,占著太子,哪怕是虛位,不管私底下趙晟會如何鄙薄和不屑,但明麵上,他不會對趙昂有任何的不恭不敬。

他怕什麼呢?為什麼不肯出來和趙晟相見?他就這麼在乎他自己的麵子、自尊?連兒子的命都不能喚起他一點兒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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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焉垂下頭,掩飾掉眼中的絕望和恨意,將趙晟請進了偏殿。

她想替他倒杯茶,一拿壺,才發現沒水,又想去燒水,趙晟道:“大嫂不必忙了,還是說說泓哥兒的事吧。”

魏紫焉十分淒苦的朝他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來,道:“前兩天變天,泓哥兒著了風寒……”

趙晟端坐,上身微傾,神情專注,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但實則心底很是不以為然。

魏紫焉根本沒有證據。

且她因泓哥兒之死大受刺激,性子癲狂,事件事敘述得有些顛三倒四,有的話她會來回重複,有的隻是她的臆想和推測,有的乾脆就是她的胡亂栽贓。

總之就一個目的:泓哥兒就是喬、鄭兩個側妃害死的,務必要將她們兩個,以及她們的兒子,一並處死才成。

趙晟卻麵無異色,甚至時不時的插問一句:“嗯,可有人證?物證呢?有誰親眼看見了嗎?大嫂有沒有抓到你說的那種毒藥?”

魏紫焉什麼都沒有,但她卻隻是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苦苦向趙晟懇求:“泓哥兒就是被人害死的,他還這麼小,他還沒長大,他還沒見過他皇祖父……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這樣的。殿下,你一定要替他做主,我已經沒什麼指望了,替泓哥兒報仇是我活著的唯一目的。三殿下,你幫幫我,幫幫我吧。”

趙晟始終耐心、親和,安慰魏紫焉道:“我很理解大嫂的心,也會儘到自己的心……”

魏紫焉喃喃:“泓哥兒他那麼乖巧、聰明、伶俐,又是我們殿下的嫡長子,他生生是礙了彆人的眼,擋了彆人的路,這才被謀害致死的……”

趙晟耐著性子坐了一刻鐘,眼見自己身邊的太監在殿門口立了片刻,趁魏紫焉不備,給自己遞了個眼色,便知道泓哥兒的事已經處理好了。

趙晟便起身向魏紫焉告辭:“大嫂的話我都記下了,回頭就讓人來詳細核查,務必會給泓哥兒,給大嫂一個交待。”

魏紫焉對他滿心感激,將他送出殿外,一眼掃到太監們扛著棺木離開的身影,整個人就瘋了,她攔住趙晟道:“你騙我,泓哥兒冤屈未解,你就想把他帶出去……毀屍滅跡?你好狠的心,好惡毒的心,你怎麼能這樣?明明你剛才還答應我要給泓哥兒報仇的……”

趙晟微微蹙眉,他捺著性子道:“查是肯定要查的,但泓哥兒的身後事也要及早辦才成。這會兒雖說天氣轉涼,但泓哥兒這麼放著肯定不行。容我回去……”

魏紫焉死活不肯放趙晟走,她這會兒滿心都是被騙的屈辱和無力,趙晟已經成了她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趙晟身後的太監看不過,上前將魏紫焉拖開。

魏紫焉狼狽倒地,顧不得雙手雙膝的疼痛,惡毒的詛咒姚黃:“都是姚黃這個惡毒的賤女人,不是她,我何至於跌落泥濘?哈哈哈哈哈,老天有眼,她自己也遭了報應,沒兒沒女不說,這麼早就要去見閻王了,活該,我詛咒她不得好……”

趙晟眼神漸漸轉厲。

魏紫焉怎麼罵他,他都能忍,畢竟她自罵她的,他又不掉塊肉。況且,在泓哥兒這件事裡,他並不無辜。

他知道的要比魏紫焉知道的多,手裡的證據也比她所知道的更確實。

並不是他要做什麼,他不過是縱容宮人們傳些姚黃病重的流言,又寬縱守衛放鬆,這才給了喬、鄭二女和娘家聯絡的機會。

誰能想到,她們兩個女人當真惡毒至此,會真的對泓哥兒一個孩子下毒手呢?

可說到底,這也是她們一堆女人的狗咬狗,不關旁人的事,要怪,也怪魏紫焉不得人心。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這一切都怨怪到姚黃頭上,也不該在這個節骨眼如此怨毒的詛咒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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