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一)(2 / 2)

廢話。她誰都不認識,就是被方同學生拉硬拽,過去充數給她壯膽的。

“我那師弟壓根也不是為他自己求的,他正在追的女神,物理係的係花……扮什麼男裝?你倒想。”

“物理係,不是,方大姐,你一個曆史係的學生,去物理係替人點名,你就不怕教授點名叫你回答問題?萬一……沒有萬一,妥妥的你一準答不出來,豈不是墮了人家係花的名頭?丟臉是小,失節是大,為了全你自己的名節,我勸你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吧。”

方同學不愛聽了:“哪兒有那麼巧?現在的教授講課,比你我有自知之明多了,誰會給自己找不痛快,上課點兒什麼名?趕緊的,你再不洗臉,我可直接把你拽過去了。”

姚黃隻得無奈的道:“好,我去,你等我幾分鐘。”她拉上布簾,準備換衣服,才脫了睡衣,不經意間低頭,就發現自己左胸處多了一處紋身。

紋身?姚黃不記得她有這種愛好。

那是一簇花,紫色的野生雛菊,她們老家叫“勿忘我”的。

姚黃腦子裡嗡了一下,伸手輕拭。這紋身不像是刻畫在皮膚上,倒像是鏤在上麵,細細摩挲,會有很明顯的質感。

但她並不覺得疼。

方同學不耐煩的催:“我說姚國花,你到底好了沒有?又不是大姑娘上轎,你磨蹭什麼呢?”

布簾被拉開,姚黃探身,十分嚴肅的問她:“你聽過莊周夢蝶的故事嗎?”

“當然聽過。你居然質疑一個曆史係的學生,我去!”

“你覺得這事兒,有可能會發生嗎?”

“……”方同學伸出蘭花指,指著姚黃,嬌喘無力的道:“你當真要在開課前十五分鐘內和我探討這麼高深的哲學問題?你想氣死我,好繼承我的花唄和京東白條是吧?”

姚黃搖頭,沒理她的冷幽默,道:“沒那時間,咱不講唯物,也不講唯心,你憑直覺。”

方榴珠真是服了姚黃這不合時宜的執著,她隻能低頭屈服:“不可能。一個蝴蝶,一個人,壓根不是同一物種,就算有平行空間,就算真有四維以及更高維的世界,也不可能跨物種穿越吧?”

“那如果同樣都是人呢……”

“不清楚,不知道,我又沒穿過,唉呀,我說大姐,時間真的來不及了。”

**

姚黃和方榴珠隻提前了兩分鐘到了階梯教室。

兩人是一路跑過去的。

姚黃自認理屈,不敢吭聲,好在她平日裡不是個嬌弱的人,女子八百不敢說次次拿滿分,但總比方榴珠這個體育渣強。

方榴珠一邊跑一邊叉腰喘,道:“姚國花,你得補償我,我容易嗎?為了讓你陪我點個名,我這是老命都搭上了。”

姚黃陪笑:“好,我賠,你說怎麼補償就怎麼補償。”

方榴珠看她一眼,意思是“這還差不多”,可看她因跑步跑得眼神明亮,雙頰微紅,比平時還要嬌豔,不由得火從心頭起,指著她道:“你不是純素顏嗎?”

“是啊,我就用清水洗了把臉,不是你一個勁兒的催嗎?我連乳霜都沒抹,這初冬的天氣,風一刮,臉都要皴了。”

“那你怎麼還這麼好看?還有沒有天理了?”

姚黃:“……”

這是個小階梯教室,坐滿了也就四五十人。平時上課,教室頂多能坐個半滿就不錯了,今天卻坐得滿滿當當。

方榴珠低聲吐槽:“這是上課還是追星啊?怎麼這麼多人?”

姚黃倒是覺得老懷甚慰,道:“就不興人家小師弟師妹們都是愛學習的主兒?憑什麼人家來上課你就這麼驚訝?學習是學生的本職好吧?”

方榴珠聳聳肩,道:“你應該去學哲學,或是去學政治,再不跟我一個專業也成,動輒就把家國天下放在嘴邊上,白瞎你這人兒了。”

本來兩人想著在最後一排勉強濫竽充個數,怎耐來得太晚,隻剩第一排正中,教授眼皮子底下還有兩個位置。

方榴珠一咬牙,道:“走。”

姚黃沒什麼底氣的道:“我說大姐,你一個魚眼睛,就彆往教授槍口上撞了吧?沒見過你這種做賊做得這麼明目張膽的,你就一點兒不心虛?”

“你明白什麼?越心虛越壞事,知道什麼叫欲蓋彌彰嗎?你就大大方方的往這兒一坐,衝你這張我見猶憐的臉,教授也不好意思為難你,實在頂不住,你就哭唄。哭得梨花帶雨,好看一點兒啊。”

“我呸,我隻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噗……”方榴珠笑得鼻涕泡差點兒冒出來,聽見有人說“教授來了”,忙一拉姚黃,做正襟危坐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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