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規定了人一生——對他來說,已經是兩世——隻愛一個人?
她和他畢竟有過十年的夫妻之情,再濃烈的愛情,也早在生活和時光的消磨中變得淡了。
他之所以在那一世不甘不能接受,不過是因為悲劇美,在感情最好的時候生離死彆,就像花朵在最美的時光枯萎,最優美的樂章在最高潮的時刻戛然而止。
不舍是人之常情,可再狗尾續貂,也不一定是愛情,或者隻是慣性,甚至隻是親情?
感情是那麼複雜的命題,是做多少實驗,寫多少論文也驗證不明白的。
於是姚黃又道:“倒也不,畢竟,誰的生活裡都不是隻有愛情這一樁事,也不是誰離了誰就不行。你有你自己的安排,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愛情固然重要,可不是唯一的意義,就算這輩子錯過了,沒有嫁給愛情,沒能和愛情相守,甚至錯過了便一輩子再也遇不上那個最愛,也不必就此要死要活。
趙翊氣得重重籲了口氣,換上輕佻的語氣道:“你還真大度。這麼說,你和彆人也經常輕而易舉的就能……製造這樣的誤會?”
姚黃否認:“不,我向來嚴於律己,寬以待人。”
她能接受除她之外的飲食男女在這種事情上開放,但不代表她自己也非得如此。
趙翊對姚黃的回答還算滿意,他卻仍舊問:“姚黃,你答應過我的,君子重諾,彆告訴我你想賴帳。”
姚黃眼神裡閃過一抹微微的疑惑,這麼說,他就是他。
既然是他,那她就沒什麼好抵賴的了。
姚黃道:“當然。”
“那現在呢,你有什麼感想?”
他還來勁了。姚黃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問:“你想要什麼感想?需要我寫篇小作文嗎?”
“也不是不行,小作文是你回去的事,我現在就想聽。”
姚黃笑笑,道:“現世開放,想來你深有體會,不過是一夜情,419而已,成年男女,食色性也,各取所需,僅此而已,我沒感想。”
“……”趙翊簡直哭笑不得:“還真是大度啊,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不用。”
“所以,你對我的感情都是假的?!”
“不。”
“那你會毫無感想?”
她也太賢良了,比過去的賢妻良母還要賢良。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妻子和女人?
除非她心裡根本沒有他,否則誰的感情不是唯一的?
在那個滿是規矩和束縛的時空裡,她都敢和他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何況在這個平等、自由的時代,她對感情那麼有潔癖的一個人,反倒什麼都不求了?
除非她的未來規劃裡,壓根沒有他。
“合則聚,不合則散,何況你我現在……結了婚還能離呢。”
趙翊氣得點了點頭:“很好。”他猛的把姚黃抱起來,大步往屋裡走。姚黃終於有些慌,道:“你要乾嗎?方榴珠……”不是還在呢?
“我管?”
“你怎麼能這麼無恥?”姚黃真急了,抬手就給了他一下。
趙翊沒躲,挨了個正著,清脆的一響,把兩人都打怔了。
趙翊是沒想過姚黃真敢對他動手,畢竟太過理所當然,她在他麵前始終都很克製、有禮、溫馴,就算任性、耍小脾氣,也從來都有節有度,充其量隻是夫妻情趣。
沒想到,她真被惹到乍毛的時候是這個樣子。
姚黃則是沒想到他居然沒躲。
一時兩人麵麵相覷,氣氛就有些尷尬。
姚黃蜷了蜷手指,自暴自棄的把要道歉的話咽回去。
她視線左右遊移,才發現這是間標準間,屋裡兩張單人床,但被褥都疊放得整整齊齊,哪兒有彆人?
“呃……”虧她還自詡說從來不輕易誤會誰,總要給人以解釋的機會,不成想今兒她就又……食言了。
姚黃麵紅耳赤,越發不敢看他的臉色。
趙翊輕聲哼笑了一聲,將姚黃扔到床上,自己也跟著跪坐上來,居高臨下的壓製著她,道:“我就知道,你從來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小貓,而是長著獠牙,滿身是刺的刺蝟。”
從前不過是礙著尊卑上下,她處處壓抑著她的本性罷了。
今日算是露出了本來麵目。
姚黃沒什麼底氣的反咬一口道:“你騙我!”
“我就騙了,你能如何?”他伸手就把姚黃的外套剝下來,甩到另一張床上。
姚黃瑟縮了下,不確定他要乾嗎,隻色厲內荏的道:“我……”
要告你。
但她沒敢把話說全,她不怕刺激到趙翊會做出失控的事,而是怕兩人的關係不可收拾。
到這會兒,她有什麼不明白的?和方榴珠約會也好,故意弄出他和方榴珠發生過什麼的假象也好,都是他故意設的圈套。
說到底,他如此用心良苦,目的還不是為了她這個人嗎?彆說她對他仍舊有情,就算什麼都沒有,也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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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翊沒好氣的道:“我不騙你,你就打算心安理得的放棄我、放棄你的承諾,放棄這段感情了是嗎?”
“……沒有,我不過是給你……正視你自己內心的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文《桃花朵朵開》《潑辣俏娘子》《眷屬得成》《金枝玉葉》《獨一無二》《冷香盈袖》《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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