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笑著看看鄭綮:“鄭相,你可發現這《梁祝》,有個最大的缺陷?”
葉友孝心中鄙薄:大王爺,您可歇著吧。這是經典大作,你居然說有缺陷?你是哪一門的劇作家,還是評論家?隻是自己不敢開口,且先任由殿下滿口胡說吧。
李九娘心中焦急。如果能舉手回答問題,她肯定是第一個舉手的,可是父王是在問鄭相,她雖然行事不羈,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自己說話的時候,略有教養,都不該開口。
鄭綮哪裡會被壽王這一句話就逼出自己的觀點來,當即笑容可掬說道:
“還請殿下賜教。”
那條凳坐的真是難受,而且連個憑幾也沒有,壽王能坐在上麵看完戲,已是殊為不易。此刻再也忍不住,就站起身起來,正要開口,忽然想起女兒剛才那句“要改戲”,便又向李九娘微笑道:
“九兒說要改戲。那麼以你所見,該如何改?”
好啦,終於輪到自己了!
李九娘馬上福了一下說道:
“父王,女兒最是不解,那梁山伯為何三年都不能識破女扮男裝?此處杜撰,真是貽笑大方!”
聽見李九娘的話,葉友孝心中暗笑:這就是戲劇衝突嘛。沒有它,怎麼吸引你們這幫看客的眼球?李九娘雖然是名伶,但畢竟是唐朝的名伶,她怎能理解真正的戲劇?本來還以為這些權貴、佳麗會有什麼高見,結果卻是這種意見?
葉友孝當然不會想到,李九娘看這出戲的時候引發了春心,不自覺將自己代入為梁山伯的戀人,哪知卻被醜女取代,最後還與梁山伯化蝶!她的高傲和女子對戀情的獨占心理,都決不允許這種情節、這種結局。
葉友孝當然不敢嘲笑李九娘,人家可是郡主。此時壽王的聲音響了:
“能否識破女扮男裝,倒還不去說他。隻說這梁山伯!”
葉友孝心中一愣:梁山伯,沒招惹大王您吧?
壽王接下來一段話讓他瞠目結舌:
“鄭相你看,戲中的梁祝相識不過三年吧?可這梁山伯竟為了區區三載私情,拋棄學業忘卻忠君大義,不顧父母養育他十多年的深恩,反哺之義更是無從提起!實屬忘恩負義之輩!我朝列祖列宗,皆以孝義治國,以仁愛撫民。梁山伯這等不孝無義之人,實乃行同狗彘,豈可閭裡傳唱?”
鄭綮聞言不由心中大喜:自己的奏疏雖有了題目,但是並未落筆。沒想到壽王有如此真知灼見,正可寫成自己奏疏的重要內容。當即笑著說道:
“殿下識微知著,果然英明。”
葉友孝眼看《唐版梁祝》竟要胎死腹中,不由暗自焦慮。但是壽王所說,卻又完全符合當時的社會環境。難道自己好容易去萬元域尋來的一個經典戲,在唐朝卻不能上演?心裡焦急不堪,卻不知如何辯駁。畢竟《梁祝》從當時社會環境來看,的確有離經叛道之嫌,隻是沒想到一個親王看過此戲之後,居然立刻發現它的軟肋所在。壽王的確認真看戲了,隻是你能不能彆那麼較真?
正在絕望之時,卻意外聽見李九娘的聲音:“父王,所以女兒覺得,這個戲要修改。”
李九娘雖然討厭梁祝相愛;但這個戲,不論是形式還是內容,剛才都攪得她芳心大亂甚至春潮湧動,所以甚是喜歡《梁祝》。現在聽父王要一棒子打死它,當即把話繞了回來,兩隻亮晶晶的眼睛卻期待地看著父王。
壽王聽女兒說話,馬上微笑看著她說道:
“九兒且說,如何修改?”
李九娘靈機一動:“何不改成,梁山伯死後想起應該儘反哺之義,陰司許他還陽儘孝?如此一來,他便不再是個不孝之人。”
見父王微微頷首,李九娘趁熱打鐵:
“若是父王許可,女兒情願也加入這個新戲,幫他們把這戲改好。”
此言一出,葉家人頓時各有所思。葉厚生覺得,如果有這個強援,新戲不僅能死裡逃生,而且有了王府的照拂,今後葉家又有如當初葉娘娘在時一樣,再無衣食之憂。
葉友孝則想到這樣一來就可以與女神同台演戲,不僅葉家欣欣向榮,自己說不定也能一親芳澤。甚至通過拉攏李九娘去接近壽王,逐步成為政壇新秀。想到好處,不由臉露微笑。
隻有葉娘溫心頭火起。這狐狸精,居然見好就上!眼看新戲激動人心,她就要來分一杯羹?況且她不僅僅是要演戲,更是要“修改”《梁祝》,說不定就把新戲攫為己有!以她家王府的勢力,葉家根本無力抗衡。最關鍵的,是她演了祝英台,自己乾什麼去?
好像聽見葉娘溫的擔心,隻聽壽王問道:
“九兒也想演這個戲?”(271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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