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太保李嗣源陪同下,李存勖第一次率領著馬軍前進。可以說穿越以來,從在汴州聽見馬蹄聲開始,從來馬蹄聲帶給他的都是恐怖、殺戮、悲劇、淚水,而現在,李存勖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是我的馬軍!
真想去向義父義母報告這天大的好消息啊。
可惜,他們已經陰陽兩隔,看不見他們的義子,如今竟然率領著三百馬軍!唉,當初在鳳翔的時候,如果有了這三百馬軍,那些邠寧軍還敢來逞凶嗎?
李存勖搖了搖頭。就算當時有這三百馬軍,兵力也還是不如邠寧軍。不過還好,源兄說了,父王這回帶來的六萬大軍,對外號稱十萬大軍。這不是把鳳翔軍的李茂貞嚇得屁滾尿流,忙不迭地奉駕回鑾了嗎?
誰還討論邠寧軍?
當然也有自己的舌辯之功。師父的教導,真的很有用啊。可惜師父也戰死了,否則也該讓他看看我統領三百馬軍的英武形象。
嗯,師父又會怎麼說呢?一定會教導我,物物而不物於物。是啊,這才是名言呢,得牢牢記住。還有為將的四個要素,智信仁勇,當初師父教我為將之道的時候,我可是大不以為然,覺得是屠龍之技。哪不知,現在……唉。
一路上思緒萬端,抬頭望去,空中白雲蒼狗,地上光影斑駁,真是春風拂麵馬蹄輕,便宜老子在前頭!
李嗣源忽然問道:“三郎,你何時入了道門?”
李存勖隻好把自己在鳳翔城外如何被玄水利搭救,幾年來在興真觀如何修道,後來又如何在蒲州求雨,一一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卻發現,李嗣源竟然一語不發。回想一下,自己講述的過程裡,李嗣源也從來沒有插嘴。是我講的太精彩?還是他已經聽睡著了?不可能啊,這騎在馬上呢。
其實李嗣源還真能騎著馬打盹。不過他剛才隻是在仔細聽李存勖的故事,所以一言不發,這時候聽見李存勖說完了,就開口打聽一件事。
“你說的那個阿姐,叫葉娘溫是吧?”
李存勖點了點頭,卻有些不解:源兄不問義父義母,不問師父,卻來問阿姐。不會是有什麼用意吧?
李嗣源當然有自己的用意,但卻不是李存勖想象的那種男女之情。
“你阿姐,拜了四叔做義父,之後他倆騎著天馬回了太原。你知道吧?”
李存勖有些難回答:
“阿姐拜義父,我就在場啊。但後來我被宣武軍擒住了。四叔他們騎天馬回太原,我是聽你說了才知道的。”
李嗣源點點頭,開始問自己最不解的一件事:
“那你為何不隨四叔一起返回太原?馬不夠?”
李存勖歎了口氣:
“四叔當時讓我去看看宣武軍是否已經撤走,可是我剛到戰場,就被葛從周那廝擒住。所以後來四叔與阿姐如何,我都一概不知了。”
李嗣源暗暗想道:這裡麵有個破綻。四叔明知大王對三郎何等看重,怎會讓三郎重回險境?除非……他搖搖頭,趕走腦袋裡這個不祥的念頭,換了個輕鬆的話題。
“三郎可知那天馬,如今成了父王坐騎?”
李存勖笑了:
“駿馬配英雄,天馬成了父王坐騎,再合適不過了。”
李嗣源知道這個弟弟現在對馬還不是那麼了解,更沒有父王那種對馬的癡狂。笑了笑感歎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