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心裡冷笑。
這一陣談話,看起來劉守光貓玩老鼠,開心至極,占儘了上風。其實已經充分暴露了這家夥的無能。
除了嘲笑囚徒,他還有什麼本事?
“笑夠了嗎?”
冷冷問了一句。
以為我是囚徒,我就沒有武器了?
錯!我的三寸不爛之舌還在!
了解到外部世界的變化,我就要立刻脫身!現在,唯一能用的武器,就是這條舌頭了。
劉守光還是在笑,笑得累了,就隨便說了一句。
“嗯,太好笑了,朱邪四收,哈哈哈,本少帥,取諢名的本事,真是天下一絕啊。我等會兒,接著笑。”
“接著笑什麼?笑你自己?”
劉守光的笑容凝固了。大牌都在我手裡,我有什麼可笑的?我今天特意過來欣賞一下落難的李亞子,也算是解暑良方。
嘲笑無力反抗的對手,那才是大快人心。
居然說我嘲笑自己?大謬!
厲聲反駁他。
“我為什麼笑自己?”
“你懂的。”
要不是石桌子,劉守光就要拍案而起了。不過他還是生氣地質問:
“我不懂!眼下是本少帥占儘風光,有何可笑之處?你若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信不信我讓他們把你拖下去打上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那是足以讓人臥床幾十天的懲罰。
李存勖不怕,因為他知道對手是個輕狂的家夥。
輕狂的家夥,沒有多少城府。
“占儘無限風光?可是花容月貌在你懷裡嗎?”
劉守光愣了一下。這家夥在說榮散散。
“哼,我把榮夫人獻給父帥,表示我的孝心!”
聽見劉守光嘴硬,李存勖暗自好笑:
“好啦,好啦,少帥的孝心,感天動地。李某失敬,失敬。”
劉守光沒有理睬他。
眼看劉守光不再囂張,李存勖知道對方心裡已經有所觸動。嗯,再給他來點動力:
“誰不知道啊,少帥風流倜儻,偏偏視美女如糞土,是吧?”
劉守光聽著這話怎麼這麼鬨心?什麼叫視美女如糞土?難道你要嘲笑我的身體?正要反駁,隻聽李存勖接著又說:
“不要美女,倒也罷了。可是連權位也棄之如敝履,李某可就佩服的很了。”
劉守光冷笑:“你少來。父帥出發前,特地讓我守盧龍節度使,我是少帥!誰說我不要權位?”
李存勖滿臉無辜。
“沒說你不要權位啊。隻是,一個‘守’字,不就是代理、暫管嗎?不知能管多長時間?”
劉守光隨口說道:
“父帥已經被委任為太原四麵行營東麵招討使,等平定了你們河東,他凱旋而回,自然就會繼續執掌幽州。”
李存勖心裡估量著形勢:劉仁恭率盧龍軍主力西進,那麼幽州就是空虛的。此時挑唆劉守光奪權,應該是最好時機。
一時間沒有說話。劉守光看了一眼李存勖,心想總算被我把你打敗了。
李存勖沒有失敗,他開口了。
“聽說劉家大郎,執掌義昌軍,很得民心啊。”
劉守光笑了起來,嘲諷李存勖。
“你可真是挑撥大師啊。挑撥我和阿耶,挑撥我和姨娘,現在又挑撥我們兄弟?我說你省省吧,我們劉家,忠孝義悌,絕非你這黃嘴小兒所能挑撥的!”
李存勖一愣。看來這個劉家少帥,倒也不完全是草包,居然看出自己用心是挑撥。哼,挑撥就挑撥,今天要是不能把你的火挑撥起來,我還不姓李了。
不姓李姓啥?真像劉守光說的,姓朱邪?
那也太難聽了。
“劉少帥忠孝義悌,幽州誰不知道?可惜,麵對自己喜歡的女子,隻能自居晚輩。麵對自己垂涎的幽州,隻能做個代管。劉大帥返回,您還是做您的少帥。萬一劉老帥百年,也是令兄接掌幽州。得,您最後也是一個白發蒼蒼的少帥,與這幽州無緣哪!”
劉守光想反駁,但一時間沒找到合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