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排演節目而言,最難的莫過於選人,在桂枝這兒,這一條顯得更加艱難。因為教坊之中,幾乎沒有任何人願意與她搭夥,更沒有人會去聽這麼一個年輕姑娘的安排,即便她身為張大司的女兒,同樣也沒有太大的說服力。
雖然先前朱邦直明確表示了他將自己權利交給桂枝,讓後者代行此事,但仍舊沒有人會聽她的,恰逢這段時間紫蝶姑姑告病還家,所以教坊內的這群人此時的確是懶慢、渙散的。
一籌莫展之際,桂枝找到了三姐妹她們,三人對此也表示無奈,但提出了建議。
餘蘭笑道“這簡單,不就是沒有人聽小姐你的話嗎?你隻需要找大司讓她擬一份手令,若是今後再不聽你的,就直接從教坊趕出,革去學籍!如何?”
聞言,桂枝當即否決,雖然她當下需要有人配合自己排演去準備節目,但這也並不代表她有權將不來參演的人都踢出教坊,她明白這些姑娘為了進入教坊她們的家裡都付出了什麼,自己怎忍如此?
桑梓沉默片刻,咬牙歎道“既然她們都不來,那正好單獨留給桂兒姑娘您作為獨舞,讓您獨自獻藝,豈不妙哉?”
桂枝不語,隻因這條亦不可為,但是總不能就這麼僵持下去!
眼看著時間一天天地過去,轉眼間便要來到半個月的報備日了,屆時太常寺來到教坊,若無節目報備,豈不是讓上麵的人認為京都教坊玩忽職守,不務正業,那大司肯定是要受到責罰的。
既然張大司和朱先生願意把這重任交給自己,她就必不可能讓其因此受罰,所以說她苦思冥想之下,請求三位姐妹,讓他們嘗試召集現如今教坊當中有資質進行參演的人員,把他們調集至舞房中。
姐妹三人雖不解桂枝此行究竟是何目的,但也沒有推辭,是以當天午後便調集了她們所能動員的所有人。
相比對平常裡不與教坊內人員打交道的桂枝而言,三姐妹她們反而是在這教坊當中有不少人相識。
所以說,想要召集到這些人,也並非特彆困難的一件事。
隻不過當所有人被召集到舞房之中後,皆是麵麵相覷,一頭霧水。而舞房內台階下三姐妹一臉淡然地看著他們,似乎是有所打算。
“啥意思呀?今天怎麼把我們調到這來了?莫非是紫蝶姑姑今日要加練?”
“不是已經到了休息時間嗎?平常也不見練得這麼勤奮啊。”
“沒錯,今天召集我們到這兒究竟是為了什麼呀?”
人群之中不少人看著三姐妹發出了疑問,而對方三人則隻是一臉淡然地笑著,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人群中有些人不耐煩了,剛有人準備離去,卻被三姐妹攔住。
“乾什麼啊?難不成你們還準備禁足我們不成?偌大教坊之中,雖然你們資質深,但是也不能這樣囚禁我們吧。”
“就是,就連大司和紫蝶姑姑都沒有這樣對待我們過,你們憑什麼這樣做?”
“也就是憑著大司這幾天不在,你們幾個和那桂枝小姐走得太近了,所以也覺得自己可以呼風喚雨了?”
眾學徒之中有幾位本就帶些反骨的姑娘,在此時紛紛不屑地嘲笑道。然而三姐妹卻是並沒有任何態度,隻是在攔住他們之後淡然地站在
又過了一會兒,桂枝推開側門,緩緩走入舞房內。
“讓各位等了這麼久,實在抱歉。”桂枝剛入其中,便對著眾人施禮道。
這些學子們平日裡與桂枝的接觸並不多,可以說寥寥無幾,桂枝訓練的時候,他們也都不在舞房內,所以說接觸不到的人,自然感覺陌生。
可是今日,桂兒姑娘卻不分身份對待他們,令他們不少人心中略有觸動。
雖然他們背地裡會議論桂枝小姐,但是表麵上她畢竟還是張大司的女兒,該恭敬的還是要恭敬一些,於是有幾位姑娘便開口說道“桂兒姑娘這是做什麼?身為大司的女兒,在這京都教坊內,你可是一人之下呀,何必對我們這些學徒這般?”
聞言,桂枝並沒有反駁什麼,而是接著她的話繼續說道,“雖說身為大司的女兒,也是親傳弟子,但是在我心目當中,諸位也都是京都教坊內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知道,可能有些人對我有看法,覺得我不配在這個位置,身為一個普通人,我常常詢問自己何德何能會成為張大司的女兒,又能成為她的嫡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