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燥》全本免費閱讀
大隱開業典禮當晚,員工們就把裡裡外外都收拾妥當了,門口路上的炮仗屑第二天一早也都清理乾淨了。
胡畔叉著腰站在路上:“是不是應該留點兒痕跡啊,太乾淨了。”
“不用,留了人家一看就是新開業的,沒準兒會懷疑我們服務的專業性。”三餅也叉著腰。
“也有道理,”胡畔看了看蹲在對麵路邊的陳澗,“店長,你要不回去再睡一覺?”
“不了。”陳澗低頭打了個噴嚏。
“正式營業第一天感冒,”三餅說,“你也是會挑日子的。”
“這是累了那麼多天一放鬆就病了。”胡畔說。
“關鍵也不冷啊,怎麼會感冒,”三餅說,“你昨天在外麵巡了多久啊?”
就巡了一圈兒。
椅子上躺了半小時。
“……挺久的。”陳澗拿出口罩戴上了,“一會兒我單獨吃飯,彆給你們傳染了。”
“你彆給老板傳染了就行。”胡畔說。
傳染老板才沒事兒,他也不乾活。
“你是個噴壺嗎?一走一過就傳染了?”單羽在電話裡問。
“噴不噴壺的我也喘氣兒啊,”陳澗說,“他們都讓我離你遠點兒。”
“你隻要不跪我旁邊看我死沒死就不至於喘到我臉上。”單羽說。
陳澗歎了口氣。
“今天沒什麼事兒你就多睡覺吧,”單羽說,“據說多睡覺好得快,趕緊好,沒店長不行。”
一萬四不白給呢。
“嗯。”陳澗應了一聲。
不過今天的確沒什麼事兒,開門紅那三對情侶明天中午差不多才到,陳澗回了宿舍躺下了。
這冒感得的確挺尷尬的。
他不確定單羽昨天晚上開窗戶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他,也許一開始沒看到的,正常人開窗第一眼也不會就往院子裡盯著,但自己那一跑,就說不好了。
以單羽的反應……
跑什麼呢?
偷看也看不到,偷聽也聽不到的一個位置,店長大晚上躺那兒雖然有點兒神經,但跑了更神經。
陳澗歎了口氣,還是在宿舍睡覺吧。
感冒還是挺熬人的,很少白天犯困的他躺床上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鼻子不通氣兒缺氧憋的。
但睡不實,手機在腦袋旁邊就響了兩聲他就醒了,看到來電是“爸”的同時他掃了一眼時間,居然已經睡了兩個小時。
“爸?”他接起了電話。
“我,”那邊老爸的聲音還是慣常的帶著些沙啞,“吃飯了沒?”
“吃了。”陳澗說。
“哦,最近在哪兒做事?”老爸問。
“以前做過的那個民宿,換了個老板,”陳澗說,“我就回來做了。”
“挺好。”老爸說完就沒了聲音。
陳澗本來不想再繼續說工作的事兒,但想起來唐銳的話,加上也實在不知道說點兒什麼好,於是又說了一句:“現在在這兒當店長。”
“店長啊?”老爸問,“管事的嗎?”
“嗯,管事的。”陳澗說。
“那好啊,”老爸笑了笑,“挺好,挺好。”
“你最近怎麼樣?”陳澗問。
“送了倆月外賣了,”老爸說,“路認熟了還可以。”
“彆太拚了。”陳澗說。
“沒事兒,不怎麼累,”老爸頓了頓,“我一會兒存點兒錢到卡上,你看著湊湊能不能給老於還上點兒。”
“你留生活費了嗎?”陳澗問。
“留了。”老爸說。
“嗯。”陳澗應了一聲。
兩邊都沉默著,過了一會兒老爸才問了一句:“你感冒了啊?”
“嗯,不嚴重,快好了。”陳澗說。
老爸又沉默了一會兒:“那掛了啊。”
陳澗拿著手機,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
過了一會兒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顯示銀行卡裡存進了六千三百塊錢。
陳澗枕著胳膊,輕輕歎了口氣,劃拉劃拉湊湊看能不能湊夠一萬,老於叔的錢隻差不到兩萬了,儘快還上就能少一個人催債。
宿舍門被人敲了兩下。
“進來吧。”陳澗說了一句。
門打開的時候隻有一條胳膊伸了裡來,對著他腦袋這邊就砸過來一個看著像紙盒的東西。
“什麼玩……”陳澗條件反射地一巴掌掄過去,把這東西扇到了地上。
“自己撿啊。”單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
本來是要扔你身上的。”
陳澗看清了那是一盒感冒藥。
扔之前出個聲兒能瘸啊!
“嗯。”陳澗有些無奈,下床撿起了藥。
胡畔能不能發揮點兒主觀能動性,給老板安排點兒工作?都閒成這樣了!
“胡畔讓我拿給你的,”單羽說,“店長群眾基礎還不錯。”
……畔畔我謝謝你。
“趙姐在給你煮病號飯。”單羽說。
陳澗說:“我下去吃。”
“好。”單羽關上了門。
陳澗拆開藥盒,把藥片剝出來拿手上了才發現屋裡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