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想去外麵飲水機接一杯,門突然又被打開了,一瓶水從門縫裡飛了進來,砸在了他床上。
“啊!”陳澗嚇了一跳,鼻子都通了。
單羽在門外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忘了。”
感冒藥吃完,心理作用和老板兩次驚嚇加持下,陳澗感覺自己開始好轉了。
他套了件外套,拿了對講機慢慢往樓下走。
手機又響了一聲,是老爸發了條信息過來。
【A山裡老陳】好好工作,老板為何要你當店長,你高中學曆,留點心眼
陳澗歎了口氣,低頭飛快地給老爸回了消息。
【陳魚落雁】知道
趙芳芳給他做了胡蘿卜玉米粥,還煮了碗魚湯,還搭配了倆大西紅柿。
陳澗吃得挺香,吃著會想到小時候媽媽生病時吃的那些飯菜。
“感覺怎麼樣?”胡畔問。
“挺好的,”陳澗說,“我一般感冒就兩三天就差不多了。”
“那幫大學生已經確定了時間和人數了,”胡畔說,“就是到時得去老鎮接他們,我說我們隻有一輛七座的車,他們一部分人坐小巴過來,還有一些坐我們的車。”
“讓陳二虎去接吧。”陳澗說,“提前確定一下他們吃飯之類的怎麼安排,口味怎麼樣,需要的我們先準備著,要不到時會亂。”
“嗯,”胡畔點點頭,想想又笑了笑,“哎,擱以前我會覺得這一堆事兒好煩啊,現在隻覺得挺有意思。”
“忙才好,一直閒著就該失業了。”三餅說。
忙倒也忙不到哪兒去,開門紅這幾個情侶之後,
基本平時就沒什麼客人了,陳澗每天工作也不忙,經常就在樓上陽台上盯著進進出出的客人,觀察了一下裡麵幾家民宿的情況。
跟他們差不多,主要都是來度周末的客人,這周末他們還比裡頭多了一間房。
再過幾天劉悟他們過來,夠裡頭羨慕一輪的了。
“陳店長,”對講機裡傳出單羽的聲音,“在哪兒。”
“四樓陽台。”陳澗說。
“監視工作先放一放,跟我出個差。”單羽說。
陳澗愣了:“出差?”
“去趟市裡。”單羽說。
我們一般管那個叫進城。
陳澗去了辦公室,單羽已經坐在了輪椅上,拐杖插在側兜裡。
“買東西嗎?”陳澗問。
“取快遞。”單羽說,“估計得晚上才能回來了,你問問他們有什麼要買的東西,列個清單,給他們帶回來。”
“取快遞帶買東西,用不了一整天吧?”陳澗迅速估算著時間。
“我順便放風。”單羽說。
“嗯,”陳澗看了他一眼,“那我先下去問問他們。”
大家要買的東西倒是不多,趙芳芳讓幫帶些零食,老鎮的超市裡種類少,她女兒想吃的都沒有,胡畔的東西就都是小姑娘的,口紅粉底眼影,洗發水,不過她寫得非常細,拿著陳澗手機一通按,在備忘錄裡把商場幾樓哪個店什麼色號全寫上了。
“這樣你們應該能看懂了。”胡畔說。
三餅他們沒什麼需要的,畢竟是混子,閒著的時候坐個小巴去市裡流浪一天是之前他們常乾的事兒。
“好了嗎?”單羽從電梯裡出來。
“好了。”陳澗收好手機。
把輪椅放進後備箱,然後坐到了……副駕上,陳澗此時此刻有點兒感覺到單羽作為一個瘸腿老板的無奈。
跟助理兼店長開車出門,還得自己開車。
“去學個本兒,”單羽發動了車子,“過幾天大學生折騰團走了之後就去。”
“嗯。”陳澗應了一聲,“難嗎?”
“你要不問問陳二虎。”單羽說。
陳澗笑了笑沒說話。
“我不開導航了,”單羽說,“你認識路吧?”
“認識。”陳澗
點點頭。
“以前高中是在市裡念的嗎?”單羽問。
“是,”陳澗看了看窗外,“這條路每星期都得跑兩次。”
“三餅是你同學嗎?”單羽放下了車窗,微涼的風吹了進來。
“隔壁學校的,”陳澗說,“平時碰不上,就是有時候回家班車上能遇著。”
從小鎮開車去市裡差不多三個小時,到了老鎮之後上繞城高速轉一圈,不過陳澗以前一般是走縣道,隻有碰上唐銳去市裡順道捎他回來的時候,才會上高速。
單羽開了點兒音樂聽著,沒再說話,陳澗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景物,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一直到單羽突然按了幾聲喇叭,他才猛地驚醒。
看到前方空無一人也無一車的路時有些迷茫:“怎麼了?”
“不平衡了,我開車你睡覺。”單羽說。
“一點兒虧不吃啊。”陳澗笑了笑,坐正了。
“你爸現在是在市裡打工嗎?”單羽問。
“嗯,”陳澗點點頭,“送外賣。”
“一會兒拿了快遞,買完他們的東西,”單羽看了他一眼,“我去遊戲廳玩會兒,你可以去看看你爸。”
陳澗愣了愣:“什麼?”
他的這句反問讓單羽也愣了愣:“看你爸啊,挺長時間沒見了吧?”
陳澗沉默了一會兒,有些尷尬:“也……不用看的。”
“父子不和啊?”單羽問,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
“也不是,”陳澗說,“就是沒有……探望過他,他可能也沒想著讓我去看他。”
“還是父子不和啊。”單羽說。
陳澗笑了:“真沒有,就是沒話說,尷尬。”
“你倆是不是沒怎麼太在一塊兒生活過?”單羽問。
“算是吧,”陳澗想了想,“我媽沒了以後,他就一直在外麵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