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敢撣潛龍山莊的奢華套房內,朱明明一身睡衣裝扮,滿臉怒容地坐在床沿,對著跪伏在自己腳下的男子厲聲怒斥,“你空長這麼一副高大身軀,卻如此不濟事!”那男子上半身赤裸,僅著一條褲衩,不停地向這位怒不可遏的大小姐磕頭求饒,“大小姐,我知道我沒用,求您高抬貴手,饒我一命……”
朱明明怒火中燒,猛地從枕頭下抽出手槍,直指那男子的頭顱。“砰!”一聲槍響劃破套房的寂靜,門口的衛兵聞聲迅速推門而入,“大小姐,出什麼事了?”朱明明站在落地窗前,語氣冷酷無情,“把他抬出去埋了,再把這房間徹底打掃乾淨。”說罷,她一把拉開窗簾。
一縷晨光穿透林間枝葉,灑向樹林深處。李良摘下夜視儀,低頭瞥了眼手腕上的時間,已經是淩晨五點。他當即下令,讓隊友們原地休息20分鐘。接到命令的隊友們也紛紛卸下頭戴的夜視儀,抓緊時間休整。
莫度從包裡利索地掏出幾塊壓縮餅乾,隨手扔給了卡米。金順則找了棵大樹悠然地抽著煙,一派閒適。王亞克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轉頭向李良問道:“還有多遠啊?”李良邊咕咚咕咚喝著水,邊回答他:“穿過前麵那片草叢,再翻越一座山就到了。如果咱們動作快點,今晚就能抵達目的地。”王亞克聽後,瞥了眼李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心想,這雇傭兵倒是挺有效率的。於是,他好奇地追問:“你怎麼知道這條路的?”李良擰緊水壺蓋,意味深長地回答道:“在部隊的時候,排長常對我說,毒蛇再凶猛,也總有能克製它的天敵。所以,我代號叫‘蛇獴’。”王亞克聽後,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不,應該說是你的老板告訴你的,而不是你的排長。”
休息間隙,卡米體貼地將一瓶水遞給了剛抽完煙的金順。金順接過水,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向卡米探詢道:“你哥哥在新加坡擔任警察,而你也曾是英國的軍人,退役後理應好好享受人生,為何還選擇這樣的工作呢?”卡米正欲回答,卻被李良搶先了話頭。他向金順解釋道,尼泊爾人雖然能夠在新加坡從事警察工作,但終究隻是雇傭關係,新加坡能給予他們的,也僅僅是一份薪水而已,國籍問題則是無法逾越的鴻溝。更何況,在新加坡警察隊伍中效力的尼泊爾人,一旦年屆45歲,便必須退休離境,回到自己的祖國。而那些在英國軍隊服役後退役的尼泊爾人,即便有機會獲得英國國籍,但多數人在英國並無固定居所,隻能從事一些基礎性的工作來維持生計。
李良一番話語落下,卡米立刻向他投去了充滿讚許的目光,“沒錯,李,你真的是說到點子上了。正因如此,我才決心送妹妹去美國的耶魯大學深造,希望她能為我們家族帶來新的轉變。”聽聞卡米的這番決心,李良不禁有些無奈地長歎了一聲。王亞克察覺到李良的歎氣,好奇地問道:“怎麼,你也是為了你妹妹的才來這裡的吧?”李良眉頭微皺,帶著幾分不悅回答道:“我來這裡的確是為了家人,但絕對不是為了我妹妹,更彆提是為了段天那幾個銅臭錢了。”
王亞克正要詢問,突然,放在防彈背心包裡的衛星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李良迅速取出電話,一按接通鍵,段天的聲音就焦急地傳了出來:“李先生!老魚是不是跟你們在一起?”李良一臉困惑:“他沒回去嗎?”電話那頭的段天顯然很著急:“沒啊,他送你們走後就再沒回來。”聽到這個回答,李良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老魚之前種種異乎尋常的舉動。軍營門口、會議室裡,還有這一路上的情景,都讓他感覺仿佛被某種預謀所籠罩。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句詭異的問話:“你是怎麼救出朋友的?”
王亞克見李良神色不對,連忙詢問發生了什麼。李良抬起頭,神色凝重地看著王亞克:“你和段小姐去望陽拜佛的事,還有誰知道?”王亞克想了想,回答道:“段先生、段太太、段天,還有老魚。”說完,他又追問李良到底怎麼了。李良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襲來,心頭一緊,手中的電話竟不自覺地掉落在了地上。
視線轉向敢撣的某處訓練場地,一排民兵以背手跨立的姿態整齊地排列著。他們與其他民兵的區彆顯而易見:每個人都頭戴戰術頭盔,身穿防彈背心,全副武裝,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而在他們麵前,是一幕令人觸目驚心的場景——人質渾身浴血,雙手被粗魯地綁縛,懸吊在高高的架子上。儘管他們的嘴被鋁箔膠帶緊緊封住,但身體卻在拚命掙紮,仿佛在無聲地哀求這些民兵能發發慈悲,賜予他們一線生機。
突然,一輛寶馬車疾馳而入,打破了這緊張而凝固的氣氛。從車中瀟灑地走出一名青年,他身穿民兵製服,墨鏡遮麵,一股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撲麵而來。這正是敢撣臭名昭著的惡少朱小輝。
朱家自蒲淦內戰後便迅速崛起,之後在敢撣地區肆意從事賭博、詐騙、綁架和販毒等罪惡勾當。受家庭環境的熏陶,年僅二十歲的朱小輝,竟已蛻變成一名冷酷無情的殺人魔王。他裝上墨鏡,從一名民兵手中接過自動步槍,對著高架上的人質就是一陣瘋狂的掃射。霎時間,鮮血染紅了整個訓練場,而隨後響起的,則是他身後那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掌聲。
屠殺過後,朱小輝摘下墨鏡,轉身麵向民兵們,開始發表他的“訓示”,“我們敢撣天龍特戰隊,向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的宗旨隻有一個:消滅所有膽敢來犯之敵。”在他的煽動下,民兵們群情激昂,異口同聲地高聲回應:“牢記朱大隊長指示!誓死保衛敢撣!保衛人民……。”
將視線再次投向我們的營救小隊,他們此刻已經跋涉至樹林的終端,一片茂密的高草地赫然展現在眼前。李良,作為小隊的領頭人,向隊友們打出保持隊形的手勢,嚴肅地叮囑他們不要亂竄。隨後,他卸下背負的沉重包裹,開始急切地翻找著什麼。王亞克,心急如焚想要營救女友的他,忍不住詢問李良到底在做什麼玄機,畢竟時間緊迫,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然而,李良隻是沉穩地回複他:“再等等。”
王亞克無心與李良多費口舌,他心係女友的安危,深知每耽擱一分鐘,彤彤就多一分危險。正當他決然踏向高草叢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彆動!”他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撲倒在地。金順急忙上前詢問發生了何事,而李良則用手指向前方,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條纖細的鐵絲橫亙在眼前,透露著詭異與危險。
李良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拔出腰間的匕首,開始一點點清除地雷周圍的泥土和樹葉。他發現這是一枚俄國製造的反步兵跳雷,儘管他對這種地雷了如指掌,但此刻他依然表現得極為謹慎。因為任何一絲的疏忽,都可能導致自己和隊友,乃至周圍30米內的生物被這個“魔鬼”無情地粉碎。負責警戒的隊友們也為他捏了一把冷汗,直到確定地雷表麵完好無損。李良熟練地將保險銷插入雷孔,輕手輕腳地移除周圍的泥土,然後緩慢地轉動雷蓋上的小鐵環,最後將保險銷鎖牢牢插入觸發器。隨著這一係列精準而果斷的操作完成,地雷被成功拆除,隊友們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