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一行人在露水浸潤的枝葉與山林間艱難跋涉。李良依舊背著m4步槍,手持砍刀開辟道路。王亞克則把步槍掛在背包上,用雙臂抱著女友彤彤,緊隨李良的腳步。彤彤一邊為王亞克拭去額頭的汗水,一邊關切地詢問他是否需要休息。王亞克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還能堅持。
周敏擦拭著汗水,不滿地抱怨道:“還要多久才能到啊?我們都已經走了快兩個小時了。”蘇海聞言戲謔地打趣道:“怎麼了?要不要讓李大哥抱抱你?他的胸膛可柔軟了。”吳迪也湊熱鬨地說:“李大哥又背槍又開路的,怎麼能讓他抱呢?要不我來抱你走吧,我的胸膛也柔軟。”說著拍了拍自己肚子上的肥肉。周敏聽到這些話,聯想到昨晚的夢話,頓時感到羞愧難當,對著兩個調皮的男孩大吼一聲“滾”。
李良突然回頭,示意她降低聲音,警惕地環顧四周,“小心點,萬一附近有敵人就麻煩了。”看著這群年輕人,老魚不禁歎了口氣,心中暗想:這些孩子還不知道,他們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經過半小時的徒步跋涉,李良終於找到了一片相對空曠的場地,讓大家原地休息20分鐘。他吩咐隊友們卸下水壺交給卡米,讓他去尋找水源,並把口糧袋也交給他,以便捕捉些蟲子充作口糧。而莫度則負責在周圍放哨,確保安全。
王亞克輕輕地把彤彤放在一棵大樹下休息,彤彤則用衣袖溫柔地為他擦去臉上的汗水。李良從包裡拿出五包壓縮餅乾,遞了一包給彤彤。彤彤感激地接過餅乾,並讓王亞克也吃一點,但王亞克連忙擺手拒絕。李良又把三包餅乾扔給坐在大樹下休息的周敏、蘇海和吳迪。周敏笑著拿起地上的餅乾,結結巴巴地向李良道謝:“謝謝李……李……”蘇海順勢接過話茬打趣道:“是不是想說李大哥?說出來嘛,彆這麼扭扭捏捏的。”周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金順把狙擊步槍放在身邊,雙手墊在頭下靠坐在大樹旁,翹著腿做起了美夢。“等把段小姐護送回去後,段先生把那套彆墅轉到我名下,我就租出去靠收房租在曼穀豪華酒店過國王般的生活。”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出聲來。這笑聲引起了周敏等人的注意,她忍不住用中文嘀咕道:“哎!這人怎麼了?”王亞克則勸她彆多管閒事。
李良把最後一包餅乾塞到老魚手裡,老魚急忙問道:“你們都把口糧留給我們了,你們自己吃什麼?”李良笑著說他們已經習慣了叢林生活,畢竟都是退役軍人出身。老魚聽後搖頭道:“這怎麼行?吃蟲子怎麼能撐得住?”說完便把餅乾塞回給李良。李良又硬塞了回去,並拉著老魚走到一旁詢問起那晚幫忙的人是誰。老魚解釋說那是他找的一個兄弟,畢竟自己以前在香港混過黑幫,人脈廣泛。李良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我怎麼聽著他有我老家山東的口音?”老魚擺手解釋道:“李先生您這就孤陋寡聞了,我阿爺也是山東人,當時跟著英國人去香港做警察,所以那兄弟有山東口音並不奇怪。”李良聽後恍然大悟,接著又試探性地問起是否認識一個叫周曉文的人,並提及他在部隊時是自己的排長,退伍後去了公安局工作。老魚聽後臉上露出極為驚詫的表情,急忙勸他謹言慎行,以免產生誤會連累了那位兄弟。
沒過多久,卡米背著沉甸甸的水壺,一臉喜色地走了過來。他手中不僅提著裝滿蚯蚓和蟲子的口糧袋,還拎著三條已經處理乾淨的鯉魚。王亞克眼前一亮,忍不住讚歎道:“哇!卡米,你真是太能乾了。看來今天咱們有口福,能享受刺身大餐了。”
卡米嫻熟地用尼泊爾軍刀將魚肉切成均勻的小塊,一一分發給隊友們。接著,他讓周敏等人轉過頭去,而李良則熱情地招呼大家開吃。隊員們手握鮮嫩的生魚片,就著蚯蚓和蟲子,狼吞虎咽地享用起來。周敏吃完手中的麵包,好奇心驅使他回頭一瞥,隻見李良靠在大樹下,正津津有味地啃著生魚肉,滿嘴鮮血。這一幕讓周敏不禁咧嘴擠眼,蘇海也忍不住側目,他皺著眉對李良說:“大哥,要不我分你點麵包吧。”然而李良卻催促他快吃,因為吃完還得繼續趕路,明天一早就要抵達泰國邊境。啃著生魚的李良,思緒飄回了當年在部隊的崢嶸歲月。
在叢林深處,排長周曉文身穿迷彩服,站在一群衣衫襤褸、士氣低落的戰士麵前。他身後,一張長木桌上擺著木桶,“軍糧”就盛放在其中。周曉文用大拇指指向那些木桶,臉上帶著一絲譏諷,對無精打采的戰士們喊道:“來吧!英雄們,儘情享用吧。這可是專門為你們準備的‘美味佳肴’。”戰士們望著木桶裡蠕動的蠶蛹、蟲子以及死老鼠和死蛇,眼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甚至有些戰士當場嘔吐不止。周曉文輕蔑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怎麼了?害怕了?那就把鋼盔放下,後方還有香噴噴的燒雞和烤肉等著你們呢。”
聽聞燒雞和烤肉,不少戰士心生動搖。當一名戰士終於摘下鋼盔時,仿佛引發了連鎖反應,越來越多的戰士選擇了放棄。然而,在這士氣崩潰的邊緣,李良卻毫不猶豫地衝到木桌前,抓起木桶裡的一條死蛇就撕咬起來。他的舉動似乎激勵了其他戰友,他們紛紛效仿,抓起木桶裡的蠶蛹和蟲子就往嘴裡送。這時,營長紮西吉珠恰巧路過,看到這一幕後急忙用帶著方言的口吻勸道:“哎喲!哎喲!你們慢點吃,彆搞得像剛從黑窯洞裡爬出來一樣。”
在彆墅的幽靜書房中,譚娜眼眶含著晶瑩的淚水,鋼筆尖在她纖細的手指間靈活翻飛,深情地在日記本上留下一段段刻骨銘心的回憶。
她的思緒飄回了那家精致的咖啡廳。那天,她身穿服務員製服,端莊地端著兩杯香醇的咖啡,輕盈地走向一張餐桌。將其中一杯優雅地放在一位裝扮時尚的小姐麵前,隨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小姐對麵的男人吸引。那男人長發披肩,小圓墨鏡遮住了半張臉,脖子上刺青環繞,金鏈子閃閃發光,身穿花哨襯衫,渾身散發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滑稽氣息。
譚娜努力克製住自己的笑意,將另一杯咖啡放在男人麵前,然後迅速回到櫃台。她看見那位小姐端起咖啡,笑容滿麵地詢問男人平日的生活。男人咧開嘴,露出滿口大蒜味,用粗獷的方言大聲回應:“俺平時也沒啥乾嘞,就跳跳舞兒、唱唱歌兒、泡泡妞兒。”說完,他好奇地反問小姐:“啊,那恁平時乾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