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無奈地捋了捋頭發,歎息道:“這真是夠了,我們非得找他們保護才行是嗎?”林安雅一邊喝酒一邊冷靜地回應道:“是的,彆忘了,這裡是非洲。”
下午下班時分,車間的工人們陸續走出,他們談笑風生,氣氛輕鬆。李良則靠在辦公樓外的一輛黑色轎車上,專注地玩著手機。旁邊的林安雅優雅地夾著一支香煙,煙霧在她唇間緩緩繚繞,透出幾分從容與淡定。韓鐘皓則滿臉笑容,正和兩名本地黑人女秘書擺拍合影,儘顯歡樂氛圍。其他中國管理層人員也各自忙碌著,有的抽著煙,有的講著電話,一派忙碌而有序的景象。
突然,廠門口的伸縮門緩緩打開,兩輛威風凜凜的“掠奪者”輪式裝甲車駛入廠內。車上的機槍手頭戴卡其色盔罩的防彈頭盔,護目鏡遮住了他們的眼睛,透出一股神秘與威嚴。其中一輛裝甲車的車門打開,埃爾文從副駕駛位置上利落地跳了下來。他與其他雇傭兵一樣,身穿“海妖”公司的製服,黑色防彈衣外套上配有戰術背心,腿上還掛著一把黑色的fn57手槍。他手持加利爾步槍,但與其他雇傭兵不同的是,他並未戴頭盔,而是頂著一頂黑色貝雷帽,顯得頗有個性。
埃爾文走到老高跟前,用帶有南洋口音的中文說道:“高先生,讓我們護送你們回去吧。”老高高興地回應道:“好的,譚先生,真是辛苦了,每天還護送我們上下班。”李良卻顯得有些不耐煩,他在心中暗想:“跟這群拿錢辦事的二五仔有什麼可客氣的。”他打量著這些雇傭兵,發現與其他裝備五花八門的雇傭兵相比,“海妖”公司的雇傭兵確實顯得更為正規。
他們統一穿著卡其色製服,腳踏棕色戰靴,裝備著加利爾突擊步槍、fn57手槍以及一些南非和歐洲國家的製式輕武器。而重武器則是采購自南非軍隊退役的裝甲兵裝備,這使得他們的戰鬥力更加強大。該公司的標誌是一隻觸手放在中東、拉美和非洲地圖上的血紅眼睛的章魚,這一標誌無疑透露著他們想要將戰爭業務推廣到全世界所有戰亂地區的野心。
在兩輛裝甲車的護送下,載著中國工作人員的三輛黑色轎車緩緩駛出廠門,行駛在街道上。工人、路人以及其他車間的人員紛紛閃避到路旁,為他們讓出一條通道。車隊在駛出工業園後,進入了荒原地區,行駛了大約半小時後,他們抵達了當地的貧民區。這裡的景象令人觸目驚心:破敗老式的房屋、用木板和鐵皮搭建的簡陋住所、街道上遍地的垃圾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氣味。人們衣不蔽體或穿著肮臟破爛的衣物,生活狀況可想而知。
坐在裝甲車副駕駛位置上的埃爾文按響了車上的播音喇叭,用英文和本地語言交替播放起警告:“居民們注意了!我們護送的是幫助你們建設家園的中國朋友,希望你們能夠尊重他們和我們。否則的話,代價將會很慘重!”李良透過車窗看著街道上慌張躲避的貧民區居民們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既為這些雇傭兵們的行為感到不悅——他們這副樣子像極了電影裡的鬼子進村;但另一方麵,他又盼望著這個國家的人們能夠早日脫離戰亂所帶來的貧困和苦難,過上安穩的生活。
在穿越貧民區之後,車隊在殘破不堪的公路上又行駛了數分鐘。車窗之外,荒原與樹林交織的遠景若隱若現,偶爾還能瞥見幾座由高草和泥土搭建的圓形小土屋,散發著非洲特有的原始與赤貧氣息。經曆了一路的顛簸,車隊終於抵達了當地聲名顯赫的富人區——藍寶石社區。
社區入口,巍峨的水泥牆足有五米高,一扇大鐵門緊鎖著社區的安寧。鐵門一側,檢查站的兩名雇傭兵荷槍實彈,守衛森嚴;另一側,沙袋堆砌的掩體後,一名雇傭兵穩坐在重機槍旁,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埃爾文從裝甲車的車窗中遞出證件,經過雇傭兵的仔細核查後,鐵門隨著遙控器的指令緩緩打開,車隊魚貫而入。
這個社區與剛才路過的貧民區和荒涼村莊相比,簡直如同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西裝筆挺的白人與黑人,手指間夾著雪茄,站在名貴的跑車旁邊,談笑間流露出上流社會的愜意與奢華。身著歐式華服的黑人貴婦,一手挎著名牌包,一手牽著穿著漂亮裙子的小女孩,優雅地漫步著。一群身著潮流服飾、腳踩運動鞋的黑人女孩,歡聲笑語地結伴而行。黑人小男孩在朋友們麵前炫耀著滑板技藝,贏得陣陣熱烈的掌聲。這裡,豪宅、彆墅、酒店、酒吧、商場和各種娛樂場所一應俱全,應有儘有。
兩輛裝甲車將中國工作人員護送至香檳酒店門外。車上的工作人員與護送的雇傭兵們簡單地寒暄了幾句後,便步入了酒店的大堂。林安雅推開車門,輕盈地下了車,她轉頭用中文邀請埃爾文:“埃爾文,明天周六有空一起去野餐嗎?”埃爾文以中文禮貌地回應道:“不好意思,林小姐,我明天想休息一下。”
此時,一旁的李良突然生氣地掛斷了電話。韓鐘皓好奇地問道:“是不是和女朋友鬨彆扭了?”李良沒好氣地回答說:“是我妹妹李冉。”當“妹妹”這個詞傳入埃爾文耳中時,他微微愣了一下。李良注意到林安雅正與埃爾文交談,他本就對雇傭兵這個職業抱有偏見,此刻更是不悅。他衝著林安雅大聲喊道:“林小姐,能不能快點帶我們去房間?我們一路顛簸,都累了。”林安雅露出無奈的神色,對埃爾文說了句“周一見”後,便轉身離去了。
埃爾文對李良的戲弄也心存芥蒂,他認為李良不過是個缺乏教養的富家子弟。隨後,他也上了裝甲車,駛離了酒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