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
夏之白聲音落下,所有人都滿心震撼,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夏之白要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去當一個為世人恥笑的‘商人’,他可是會試第一。
按照他拿出的東西,成為狀元也是板上釘釘,按大明的晉升之路,隻需在翰林院打磨幾年,便能外放地方為官,而後幾年一台階。
晉升到朝堂。
如此康莊大道,他竟舍得舍棄?
花綸在一旁低聲道:“夏之白,你瘋了?你知道伱在說什麼嗎?你就算有不同想法,大可在當官後再去,何必這麼決絕?”
“你糊塗啊!”
他也是真有些急了。
夏之白的那番話,對他十分的震撼,也知曉夏之白之前並不是真的狂妄自大,而是有著自己堅定的信仰。
他心有大仁。
但正因為此,夏之白更不能輕易放棄官職,不然僅憑一人之力,又豈能真的成事?
練子寧也目瞪口呆。
他呆呆的看著夏之白,卻隻感到了深深的羞愧。
其他人也一臉震驚。
他們才不信什麼商官,商人就是商人,官員就是官員,哪能這麼混淆融捏合。
一旦跟低賤的商人扯上關係,夏之白的一生就徹底毀了。
得不償失。
朱標也神色動容。
他本以為夏之白也就一腔熱血,隻是在嘴皮子上下功夫,內心其實已越發對夏之白變得輕慢。
但今日夏之白這番話,他才赫然發現,他們所有人都小看了夏之白,他心有溝壑,早就為自己謀劃好了前路,參加科舉乃至殿試。
都隻有一個目的。
將自己的想法昭告天下。
他意欲以一己之力,為天下謀一條新路,即是他說的科學跟未來。
朱標心中肅然起敬。
無論最終夏之白成與不成,他敢這麼做,這股勇氣和氣魄,就已經超過了天下絕大多數人。
他不及也。
李善長、趙瑁也是一愣。
他們怔怔的看著夏之白,有點沒反應過來,他們本以為夏之白準備在朝堂掀起一股新的政治風波。
結果並不是。
他根本無心朝堂爭鬥。
真就一心為民。
哪怕脫下官身也不在乎。
隨即李善長也冷笑一聲,終究還是太自以為是了,真以為憑借著一腔熱血就能乾出一些成就?
若是天下事這麼好做,也不會隻有寥寥幾人成功了。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此人不足為懼!
李善長在心中下了結論。
湯和雙眼看地,沒有任何神色,仿佛沒聽到這些一般,根本不露出任何的表情。
“商官?”朱元璋蹙眉,他狐疑的看著夏之白,反複咀嚼著這一個新詞,眼中露出一抹警惕跟戒心。
他信不過夏之白。
不過夏之白不願入朝為官,倒是讓他頗為欣喜,夏之白太過刺頭,留他在朝中,還不知會鬨出多少事。
如今正合他意。
“咱為什麼要信你?”朱元璋看著夏之白,冷聲道。
夏之白搖頭,直視著朱元璋,沉聲道:“陛下信的不是我,而是這塊土地上生活的百姓。”
“我也隻是想用實在實現的事來告訴陛下,來告訴百官,沿襲古人的舊路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天下在時刻變化。”
“治理之道,同樣要與時俱進,治國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而真正對天下有影響的。”
“是底層的百姓!”
“你真以為你能做到嗎?”朱元璋滿眼輕蔑之色。
夏之白道:“總要試試。”
“或許道路是曲折的,但未來一定是光明的,若是連嘗試的心都沒有了,那才是真的悲哀。”
朱元璋冷哼一聲。
他背著手,目光陰晴不定,有點拿捏不住主意,夏之白的突然決定,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也打亂了他的一些布置。
隻是當他想到夏之白拿出的那些東西,又不由心頭一動,或許答應夏之白,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生殺權在自己。
想罷。
朱元璋點點頭:“既然你有如此大誌,咱成全你,又有何不可?”
“咱醜話說在前麵,你若是敢欺壓百姓,做行賄官員之事,咱絕不會有半點留情,要是擾亂了天下秩序,咱會直接拿你的腦袋平息紛亂。”
他才不管什麼有的沒的。
隻要影響了大明對天下的統治,彆說是一個小小的夏之白,就算是三軍將領、朝廷重臣,他也照殺不誤。
他從不怕殺人。
也從不在意所謂的流言蜚語。
“謝陛下恩準。”夏之白拱手道謝,眼中露出一抹精明之色,他要走的不是‘城市包圍農村’,而是選擇走‘農村包圍城市’。
由下至上。
倒逼大明朝堂改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