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夜晚實在難熬。
尤其是蚊蟲漸多,隻覺耳畔嗡鳴不斷。
鹽廠外的一處空地。
附近燃著一些炭爐,將空地照的通亮。
空地上坐著十幾人,大多是婦女,還有兩三個老人。
在空地外則是圍著上
百人,全都盯著裡麵的空地,好奇夏之白會來說什麼。
不多時。
人群響起一陣騷動。
夏之白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眼前。
眾人麵色微沉,全都站了起來,不敢有半點放肆。
夏之白手持著一把竹扇,去到了空地中間,看了看四周的十幾個代表,點頭道:“你們最近的訴求,我都聽說了,我可以理解,但規矩就是規矩,鹽廠礦廠是我建立的,人也是我挑選的。”
“人員進出也由我說了算。”
“不是你們。”
“這次因為沒有造成什麼影響,若是真影響到了鹽廠跟煤礦的正常運行,我不會管你們的親屬是誰,我隻知道,他們的存在,影響到了我工廠的正常運行,那也意味著,他們不再適合待在這邊。”
“我會直接將這部分人清離。”
“從哪來,回哪去。”
“另外。”
“我並不缺人。”
“熟練的鹽工、礦工,的確沒那麼多,但我有時間,有耐心去培養。”
“我的經營模式,跟過去獨門獨戶的經營也不一樣,你們很多人嘴裡說的經驗,在我這邊並不適用,都將會是從頭做起。”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
“我目前的企業,隻會出人,不會進人。”
“就算進人,也隻會從其他地方選,不會從你們中選。”
“我不喜歡有人仗著人多就得寸進尺。”
“而今企業裡隻有你們一戶中的一人,尚且讓你們外麵的人爭執不休,想著將這人擠掉,將那人換掉,把你們放進去,等真將你們放進去,隻怕我這廠子就該換人來經營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
“之前鹽廠煤礦剛成立,的確沒那麼多精力設計。”
“眼下漸漸步入正軌,該確定些規矩了。”
“公是公,私是私。”
“若再有教唆、挑動,影響鹽廠、煤礦生產的,不管是參與者,還是謀劃者,一律驅離;若再有惡意中傷、誹謗、造謠鹽廠、煤礦工人的,一律送去見官;若再有工人仗勢欺人,借著有所貢獻,就得寸進尺的,一律開除,永不錄用;若有.”
夏之白一連規定了數十條規章。
不僅約束這些沒入職的,也著重約束已入職的。
尤其是搞山頭、拉幫結派的。
他的鹽廠、煤礦裡,滁州、壽州的人太多了。
很多本就相熟,很容易聚在一起。
這股風氣要不得。
無論有沒有這次的鬨事,他都決定,要把這些人拆分一下。
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等到鹽廠、煤礦的產量需求下降,他才會去做調整。
他要建立的企業是製度化、有規章的,而非是團團夥夥的。
聽到夏之白的話,四周的工人家屬代表,麵麵相覷,他們都聽得出來,夏之白生氣了。
夏之白繼續道:“我也不妨告訴你們。”
“鹽廠、礦廠,日後的薪資會做出調整,不會再像現在這樣野蠻支出了,而是會有規章,一切按實際情況決定,你們現在很多人爭破頭皮想進入其中,絕大多數原因,便是眼紅,他們這兩個月得到的獎勵。”
“但這種情況注定不能持久。”
“鹽廠跟礦場的情況漸漸穩定,產鹽的需求,也會逐漸減低,對於產鹽、挖礦、運礦等的改進,也會越來越難,以後的薪資,會漸漸趨於穩定,當然也會繼續保留現在的激勵機製,但收入的確會大幅降低。”
“你們很多不是應天府的人。”
“眼下一家老小,都靠著一人養著。”
“的確有壓力。”
“會想著能做分工,分擔下家用之類的,這我可以理解,但鹽廠跟礦廠不是是非之地,也不是依鬨得利的地方,我不可能慣著這種情況,也絕不會妥協跟讓步。”
“原則問題絕不讓步。”
“我剛才觀察了一下,前來的大部分都是女子。”
“還有部分四五十歲的老人。”
“讓你們下礦,或者日夜顛倒進行高強度的製鹽,雖然的確也可以,但目前工廠,的確是用不到這麼多人,不過你們過去一直沒閒下來過,讓你們現在整日遊手好閒,隻怕也心慌慌的。”
“我倒是為你們想了個好去處。”
“紡織!”
“自古以來,天下都有男耕女織的習慣,你們中絕大多數也都會織布,因而我考慮了一下,準備在附近開一個紡織廠,將你們的部分人吸納進去,依舊是雇傭的形式。”
“你們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