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
夏之白停足了一陣。
他轉過身,望著身後雄壯威嚴的大殿,暗暗搖了搖頭。
他並不清楚朱標會怎麼做。
但朱標的確該有些動作了,他必須自己走出心裡的恐懼,去麵對那一座似乎無法逾越的高山,唯有去麵對,獨自走出來,朱標這太子之位才算是真正的‘落實’,而非是懸在空中。
某種程度上。
他跟朱標一直都是‘同盟’。
一定程度上是同路,但又各有私心,既有矛盾又有衝突,又兼顧著些許合作。
鬥而不破,和而不同。
回過神。
夏之白抬頭望著天空,天空已重新下起了雪,讓人感到陣陣寒意,他緊了緊厚實的棉衣,望了望四周,朝翰林院走去,他在翰林院要做的事還沒完。
今日要立下一個‘數學’優解。
不過這個概念跟既有的儒家觀念相悖,隻怕方孝孺、劉三吾等人不會少反對。
翰林院。
夏之白將諸多學士聚在一起。
他昨日就已宣布了,而且已告知要議‘中庸’。
等夏之白到場時,方孝孺等人早就到了,他們望著夏之白神色匆匆的身影,眼神卻有些冷,因為昨日夏之白公然表示自己反對‘中庸之道’,至少在做學問、學術、研究上,他極不推崇中庸之道。
甚至力主在編寫教材上采用墨家思想。
棄用儒家之學。
昨日這些話一出,自引得全場震驚。
不少人都對夏之白斥責連連,指責夏之白辱沒聖人,對古之聖賢沒有敬畏之心,甚至還批評他根本就不懂聖人學問的偉大跟內涵,更是極儘聖人之學包羅萬象,乃是天下第一等學問,也是真正的至真至善之學。
宇宙萬物真理都蘊藏其中。
隻是他們沒發覺。
夏之白當時並未爭辯,隻是讓他們下去準備一番。
他明日再來論述,闡明他的個人觀點。
夏之白站定。
他沒有急著開口,在眾目睽睽之下,先讓小吏為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前麵朱標突然來找,也是耗費了他不少的唾沫跟心力,如今唇乾舌燥,需要先潤潤嗓子。
他其實也頗為無奈。
他根本沒準備這麼早跟朱標說明,隻不過見朱標尋上了自己,也就將心中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提前說了出來,雖遭到了一番叱罵跟怒火,但至少他看得出來,朱標還是聽得進去。
也難怪。
畢竟關係到自己性命,又有誰敢真不在意?
人都惜命,何況還身居高位。
飽飽的喝上幾大口,夏之白感覺嗓子舒服多了,他將茶碗放下,看了看四周,從一塊方桌上,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麵提筆寫下了‘中庸’二字。
隨即。
他似感覺這二字不夠,又在上麵添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