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學還是儒學,大多數人還是以儒學思想為主。
但在研究學問上,則要漸漸摒棄現有的儒家思想,改為其他學說的‘極’,說白了,就是套一層儒皮,跟漢朝時的外儒內法一樣,儒家隻是那一層皮。
黃章等人都沉默不語。
他們自然是反對的,有的話說著好聽,但做起來可未必就是那樣,一旦開了那個口子,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尤其夏之白前麵就已將儒家很多觀點批判了一番,其他學到墨家、道家思想的文人,難道不會依葫蘆畫瓢?
到時儒家的統治地位還能延續?
他們是存疑的。
隻不過他們也沒有開口反對。
如今的夏之白明顯已魔怔了,也顯然是準備一條道走到黑,他們就算開口反對,也反對不出什麼結果,甚至還會遭到夏之白的猛烈攻訐,他們自不會去討這個沒趣。
甚至於。
他們還想將夏之白說的這番話捅到陛下那裡。
畢竟陛下可是十分認可程朱理學的。
夏之白這麼一弄,可是在動搖朱程理學的地位,還在有意的製造割裂,讓原本統一的思想,變得分散,甚至是有些放開思想管製,這又豈是帝王能容的?
夏之白已犯了忌諱。
夏之白並不在意底下學士的想法。
解放思想是注定的。
不解放思想,依舊套在儒家那個圈子裡,隻會越來越失去創新能力。
何況漢唐的儒學,本就廣泛的吸收了本土文化中墨、道、法、陰陽等諸家文化,隻是後麵又多了外來佛教,最終思想混亂,這才慢慢的衰落,而唐中葉,韓愈開始的儒學複興,便已在有意做出區分。
隻是宋儒在理論方麵更進一步。
不過跟大明不同,宋代時,並不是理學一家獨大,還有非理學,像是新學、蜀學、永嘉和永康功利之學都屬於非理學,像是濂學、關學、洛學、閩學、婺學、陸氏心學則屬於理學。
隻是朱元璋上位後,對於思想的整合太過簡單粗暴。
直接定了程朱理學。
程朱之學逐漸淪為官方統一意識形態的工具。
不過夏之白同樣發現了,各地依舊有不少書生對這個現象不滿,關中地區推出了宋代的張載,如今關中地區盛行的關學跟三原學、河東學,依舊跟程朱理學有明顯差異。
這其實也是北方考不過南方的原因。
北方不怎麼喜歡朱程理學。
隻是朱元璋太過強勢了,靠著科舉跟官辦學校,正在不斷的壓縮剝奪關學的生存之地,意欲將整個大明的思想都統一定為程朱理學。
在夏之白看來,若是任由這種情況彌漫下去,用不了多久,天下文人,皆朱熹門人之支流餘裔,師承有自,矩護秩然。
他對程朱理學沒有那麼大的厭惡,隻是程朱理學在政治的推動下,明顯會變質,原本充滿活力的程朱理學在政治的影響下,也會漸漸變成教條文本。
這也是夏之白有意阻止避免的。
有競爭、有活力的程朱理學,才是一門合格的思想學。
而非是一門政治教條文本。
而且結合曆史來看,程朱理學還是沒能擺脫跟利祿結合的走向,最終徹底流於虛偽化。
也自此變得麵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