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摔斷了腿。
修士們麵麵相覷,頓時打得更加激烈,其中一人高喊:“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們這些魔修下黃泉!”
隨即,他被一擁而上的修士們暴打。
“你想死就去死吧!我們還想活!”
“我們和這些老頑固不是一類人!”
初霽笑了笑,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在真正的利益麵前,沒有感情可言。
見大勢已去,一些負隅頑抗的修士咬牙切齒,跳下城樓,隱入邯城大大小小複雜的街巷中。
就算打進來了又能怎樣?世家盤踞邯城多年,等進了城,有的是她苦頭吃!
要投降的修士們大鬆一口氣,打開邯城大陣,請初霽進來。
初霽不費一兵一卒,在眾人簇擁下,踏上城樓。刺金線的白袍角拂過長階,幕蘺掀開前簾。
路過世家修士時,眾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打量這位邯城未來的話事人。
她看起來非常年輕,甚至平平無奇,毫不掩飾自己練氣初期的修為。
但心動和築基修士們卻瑟瑟發抖,誰也不敢反抗,誰也不敢輕視她的練氣初期。
畢竟,練氣初期和練氣初期之間,差距太大了。這個練氣,能打爆兩個金丹。
噬靈族人,金家修士並列跟在她身後。
金漠氣得發抖,眼眶泛紅,最後竟然嗚嗚哭了出來。雖然很丟臉,但他回來了。
他終於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回到邯城!
而噬靈族人們則比較好奇,悄悄左顧右盼,他們還沒進過修士們的城鎮,這地方看起來還沒祁鎮好,沒有山沒有水,除了樓就是街,種個地還要跑去城郊,真不知道世家修士們怎麼想的!
他們對上世家修士們的視線,脖頸上巫紋跳動。
“……”修士們縮了縮。
周遭一片安靜,沒人敢說話。
不知誰比較狗腿,搬了張椅子來。初霽施施然坐下,微笑道:“你們要投降?”
一個沈家修士點點頭。
初霽歎道:“行啊,但我打了那麼多仗,不能白打。沈家趙家,資源財寶,大宅高樓,全部歸我所有。”
眾人一愣:“行啊,能讓我們留祠堂,一切都好。”
初霽:“祠堂?”
她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一個小世家修士顫巍巍道:“您、您若是連祠堂都不讓我們留,我們就沒法修煉了。”
初霽眉峰緩緩蹙起,那個穿越以來,一直沉在心底的疑問,又冒出來了。
為什麼不叫資質,要叫血脈資質,為什麼非要加入大世家改姓才能修煉。
但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初霽給他們來了幾個結結實實的下馬威,立刻起身,前去沈家。
還沒結束,雖然城破了,但城裡的修士沒破。
此刻的沈家,也陷入一片混亂中,
沈二小姐請出家中最後一位金丹期——沈和璧的親弟弟,沈和玉。
與秀氣溫和的前任沈家主不同,沈和玉披頭散發,身著泛黃的白衣,雙手戴著鐐銬,一根粗長的鎖鏈連接雙銬,行動間不受阻礙,卻怎麼看怎麼奇怪。
據說,鐐銬是他主動要求戴上的。
沈和玉一向深居簡出,不問世事。沈二小姐對其一無所知。
但如今情況危機,她打開沈和玉院門的禁製,卻迎來當頭痛擊!
他與沈二小姐打了十招,雙手開合,鎖鏈纏住了沈二的脖頸:“家主令,拿來!”
沈二小姐拋出家主令,意念一動,鞭尖直戳沈和玉眼睛,趁機逃脫。
沈和玉拿到家主令,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嘀咕。沈二算是看清了,這叔叔就是個瘋子!
二人你追我打,將沈家攪得沸沸揚揚。直到沈二看見那道熟悉身影——
“七妹!”她焦急道:“快來!”
沈七一見沈和玉,臉色微變。
她提劍而上,劍出萬頃扶桑,灼灼如烈日,耀耀不可直視。
“把他引去祠堂!”沈七說。
沈和玉正有此意,興奮得雙手間鎖鏈嘩啦啦作響。
祠堂是個好地方啊,祠堂可以砸魂燈!
然而到了祠堂,他沒砸成魂燈,卻一腳踩空,被沈二小姐和沈七合力一擊,跌落長長的甬道。
與此同時,初霽出現在沈家門口。
她抬起頭,裡麵火光鞭聲大噪。
初霽壓低幕蘺,靠近牆根邊,一個沈家修士正好翻牆出來,包袱款款準備跑路,他跳下來,突然感覺不對,一扭頭,發現初霽,驚得就要高呼。
初霽捂住他的嘴!
“小哥哥,帶個路唄。”初霽露出略帶羞澀的笑容。
那人毛骨悚然:“你你你是——”
初霽歎氣:“或者我帶你走走黃泉路?”
“……”
於是她成功混了進去。
一路上,幾乎沒人打擾她,沈家自顧不暇,有的跑,有的躲,還有的已經跑出沈家,在大街小巷裡埋伏了。
“沈和玉去了祠堂!”大家都在議論。
走過上百台階,初霽來到沈家祠堂門口,看著被轟開的大門,放過手上要逃跑的可憐修士。
他連滾帶爬就跑了。
而初霽踏入這座邯城至高樓。
魂燈縹緲,詭異的安靜,火光影影綽綽。
初霽抬起頭,琉璃像正微笑著,一雙眉眼莊重慈祥,凝望著她。
濃稠的紅液在像身中滾動不息。
初霽無端覺得有點惡心。
她看向腳邊,金磚地上,一個黝黑的洞口空蕩蕩。
隧道漫長,一路通向深不見底的深淵。
初霽掏出火折子,點起一盞燈,扶著牆壁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