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霽咚的敲了常明畫後腦勺。
青劍嗡鳴,常明畫眼前直冒星星,卻好脾氣地問:“為什麼打我……”
初霽拿他沒辦法,不過通知就通知吧,常家遲早找來。
她統一西南,手掌百城,常家不可能視若無睹。
但初霽也不懼他們。
初霽扛著青劍,又輕輕敲了常明畫一下:“你叔父怎麼說,什麼時候來?”
常明畫掏出一塊刻他名字的玉令,看了半天,又施展靈氣,傳過去幾條。
“叔父,叔父,你在哪裡?”
“叔父你為何還不回我。”
“叔父我見到那白衣女修了,她就在我身邊,你什麼時候來?”
……
頻率之高,初霽不禁擔心,萬一常明畫叔父碰巧在做什麼正事,豈不是被奪命連環呼叫。
果然,常明畫的傳訊令應聲亮起紅光,惱怒的聲音傳出:“我在常家禁陣!”
常明畫猶豫片刻:“我們一直找的白衣女修……”
傳訊令紅光大作:“什麼白衣女修!她算什麼,我在做大事!祖宗吩咐的大事!”
常明畫咽了咽:“好吧。”
他尚不清楚祖宗吩咐了什麼事。
常明畫乾瞪眼:“我叔父在禁陣中,短時間內可能來不了了。”
他垂頭喪氣,傳訊令在掌心掐出一道紅印。
初霽卻笑了。
來不了好啊,儘量晚點來,她正好找時間整理整理西南。
她拍拍常明畫的肩膀,伸手去過他的傳訊令:“傻蛋兒,你彆灰心。”
常明畫道了聲抱歉,初霽端詳著傳訊令,這玩意兒挺不錯,可以當手機使了。
想要。
初霽眨眨眼,奸商的DNA又動了。
她笑道:“來者是客,我帶你參觀祁鎮。”
常明畫眼睛一亮:“好啊,我還沒見過你家呢!”
初霽便帶他看了客棧、夜市,吃了正宗的雞肉卷。
路過靈植園,一片霧白的結界橫隔在眼前,通通遮住院內景物。
常明畫指著結界道:“這裡麵是什麼,我能進去看嗎?”
初霽搖頭:“祁鎮凡人多,大家都要吃飯,裡麵就種了點菜和靈藥,沒什麼東西。”
其實靈植園裡有龍骨,亦有神樹天地龍芽。
最近天地龍芽正在開花,靈氣加倍流竄,園中靈植的生長速度也加倍,正好適合種植。初霽將靈植園封了起來,以減少不必要的靈氣泄露。
常明畫點點頭:“裡麵就是傳說中的龍骨吧。沒關係,你不想給我看我就不看。”
初霽挑眉,說他傻好呢,還是聰明好呢。
參觀完祁鎮後,常明畫告辭。
離開前初霽問:“常山都是什麼樣的?”
說起常山都,常明畫渾身得勁兒,挺起胸脯笑道:“我家那可是萬城之城,三座殷陽城加起來都沒它繁華。從城東飛到城西,大約需要整整一天。”
初霽:“萬一你住城東,想去城西上工,豈不是要走一天……”
這通勤時間,絕了。
常明畫擺手:“凡人乘地龍,修士有傳送陣。都是常家老祖建的。就算萬年過去,也無一城能及也。”
初霽:“……”
嗶都給男頻龍傲天裝了。
她靜了靜,試探道:“你覺得殷陽如何?”
常明畫直抒胸臆:“天蠶消滅前還成氣候,天蠶神沒了,殷陽不過人多點。”
初霽:“有道是人多力量大。”
常明畫:“凡人散修烏合之眾。不足掛齒。”
“……”初霽抽出青劍,給他後腦勺來了一下,“常明畫,滾蛋。”
常明畫:“?”
為什麼-
常山都。
禁陣中,星馳子盤腿而坐,呼吸吐納間,周遭陷入深藍的虛霧,霧中金屑如灑星,璀璨奪目。
星群乃天道衍生化象,萬年前常家老祖堪破天機,繪下此陣。多年來一直禁封在主殿底下,鑰匙則把控在常家主手中。
星馳子曾幾次三番請求開陣,讓他堪一回天機。但常家老祖曾經下令,若非有必要,不得動用禁陣。所以家主一共拒絕了他二百零四次請求,讓星馳子心灰意冷。
如今,他終於得償所願。
開禁陣需要整整一日,他耐心等候,終於看見星圖中,有一團柔和的白光旋轉著。
白光代表著東洲。
他伸出手,去觸碰這團白光,傳訊令忽然紅光大作,常明畫的聲音傳出:“叔父,我見到那白衣女修了!”
頓時,星馳子思緒靈氣都被打斷:“……”
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無視就好,先看看那身負天機,造成東洲異象的緣由,到底是何方神聖。
星馳子再次伸出手。
傳訊令紅光大作:“叔父,叔父,你在哪裡?”
星馳子:“。”
他閉上眼,調整呼吸,全神貫注——
“叔父你為何還不回我!”
“叔父……”
常明畫嘰嘰呱呱,星馳子徹底被打斷,麵前柔和的白光漸漸弱了下去。
星馳子暴躁到頭發豎起,一把舉起傳訊令,劈頭蓋臉一頓罵,常明畫才安生。傳訊令從此安靜下來。
重來一邊,星馳子坐在禁陣中,嗑了一枚丹藥,呼吸吐納,抽取渾身靈氣,注入陣中。
他全神貫注,漸漸地,柔和的光團又回來了。
星馳子大喜,趕快伸手觸碰,一時間他腦海中閃過無數奇異的片段,好似一眼閱儘世間長河。
他承受不住如此龐大的信息,突然吐出一口血。
畫麵最後停留在一個女修操控建木,貫通天地的瞬間。
女修背影好眼熟。
星馳子定睛凝神,可惜丹田後繼無力,他抓起一把丹藥,不要錢似地塞進嘴裡。
終於,那女修的身形越來越清晰,直到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星馳子:“?!?”
可不是初霽?
他立刻抓起傳訊令:“畫侄子!你先拖住初霽,我現在就去見家主!”
過了一會兒,常明畫的聲音傳來:“啊?可我已經離開祁鎮了。”
星馳子眼前一黑:“你怎麼能走!”
常明畫:“你不是說初霽已經不重要了……我才走的。”
星馳子一口氣噎在嗓子裡:“你、你就當我之前在放屁,快給我回去!”
好家夥,急得臟話都蹦出來了。
常明畫隻得調轉飛劍-
祁鎮,靈植園。
初霽刨出了龍骨。
上古遺龍驚愕不已,悠長的聲音回蕩在半空中:“這麼快就找到了?”
初霽取出一包龍鱗,還有從薛家繳獲的龍須筆,遞給上古遺龍。
看著自己的須須被做成一根毛筆,上古遺龍氣得差點再死一次。
但事已至此,它隻能接受。
“埋在土裡吧。”它說。
初霽:“你不融合了?”
遺龍:“短時間內不適合融合第二次。”
換句話說,初霽效率太高了,遺龍都有點跟不上。
初霽嘖了一聲,她還以為能蹭蹭混沌之氣呢。
但現在她身體狀況不太適合進階。
建木靈氣撐大她丹田經脈,但靈氣衝刷太迅猛,丹田壁和經脈都無比脆弱,一動就疼。兩顆金丹黏成一團,看不出是元嬰還是金丹。
初霽嘗試升級word文檔5.0,但文檔運作一會兒,顯示[檢測到電源受損]。
荊恨月說她需要靜養,養好了自然就變成元嬰了。初霽就每天早起早睡,慢慢吸收靈氣,經脈果然再次堅固起來。
掃平西南後,初霽日日接見不同世家的家主和長老,他們比以往更加恭敬。
但初霽沒有掉以輕心。
守業不一定比創業容易,初霽打算將悟德院開到殷陽和祁山來,著重培養散修,製衡世家。
建造悟德院,需要建材。
越瀾聽了初霽的計劃,和三院的人打好算盤,給初霽列了一張長長的清單,接近三尺了。
初霽拿到手一看,第一項:精鐵。
這不容易?
她正要說批準,視線往旁邊一掃,看見後麵綴著的價格——一百萬靈石。
初霽:“???”
越瀾解釋:“殷陽有現成的房子,改一改就好。祁鎮卻連像樣的高閣都沒有,想建造悟德院,必須大興土木。”
“二來,咱們造大炮,造織布機,造靈石燈,用去不少精鐵,附近城鎮的精鐵都被我們買光了。再買就要到更遠的地方。我們不敢一次買太多,怕引起彆人注意,隻好螞蟻搬家,這樣來回運輸花了一大筆錢。”
初霽咬了咬牙:“行吧。”
她心在滴血。
這世界上就不能有點精鐵的平替嗎?
這時,外麵又傳來通報。
“鎮長,那個賊又來找您了。”
初霽:“叫他進來。”
常明畫去而複返,懵著頭帶回一個消息。
“我叔父讓我來告知您,他一炷香後,將與家主議事,商量何時與你相見。”
初霽等了一炷香,果真等到了常家的消息。
常家將派出家主之女,常家十六君之一的常時清來祁鎮,拜訪西南共主初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