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會好好念的,我還得把雀兒教成個大才女。”文書笑道。
“哼,我才不當大才女。”文雀笑著吐了吐舌頭,“哥哥,我看你長的跟狀元有點像,不知道你是不是呀?。”
“行行,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我哪敢肖想狀元啊?”文書笑著往外溜。
過年時候,趙父帶著一家人給趙爺爺趙奶奶拜年,因為過完年趙三叔就要去梁國的都城臨京參加會試,趙家人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趙三叔的考試上,所以也沒什麼心思理會趙父一家。
之後,又到趙家幾位隔房叔伯家拜了年,隻是親戚們現在對趙父一家淡淡的,不過對於趙父這樣的老實人,不管彆人的態度如何,他還是會按自己的想法去為人處世。
大年初一的時候,趙父帶著全家人去鄰鎮南灣村的外婆家走親戚。
外婆家隻有一兒一女,大兒子就是文雀的舅舅,比李氏要大十一歲,因為年齡差的太多,兄妹倆的感情一般,反而是舅母白氏自嫁到李家,幫著帶大了李氏,姑嫂兩人的感情很好。
舅舅家本是三兒一女,可惜大表哥李天遙在七歲那年與外公趕集時走失,那會文雀的母親李氏還沒有出嫁,一家人找了好久,可惜沒有一點音訊,外公也因為此事愧疚難安,不久也因病離世。
如今快二十年過去了,還是沒有他的消息,李氏提起這位大表哥也隻剩唏噓“那麼聰明的孩子,唉,可惜了。”
文雀很喜歡外婆家親熱溫馨的氛圍,外婆和舅母總是對著幾人又摟又抱,不是給她們塞吃的,就是塞喝的,這是在趙家從未有過的待遇。
舅舅家的三個孩子都已經成家,且都生下了侄兒侄女,文雀在這裡直接高了一輩,每次都帶著幾個小侄子侄女出門,覺得自己作為姑姑倍有麵子。
等孩子們出去玩了,大人們坐在一起聊著日常。
“你們兩個,分家這麼大的事情也不來跟我們商量!”外婆嚴厲道,“我這老婆子就不能去給你們撐回腰嗎?”
“就是,趙家這家分的,太欺負人了,都怪你哥,讓他去趙家理論,非不讓,說不能給你們添麻煩。”提起分家的事,白氏也不平道。
“哎呀,沒事了,您們都彆氣。”,李氏忙道“分家也是我們兩提的,都給我們分了,挺好。”
“再說,他三叔一個舉人,哪裡能鬨的太僵,咱們這樣多少還留有點情分。”
提起趙三叔,幾人也是無奈,誰讓人是舉人呢。
“娘,我們日子好著呢,他爹身體壯實,乾活踏實,我能繡花,孩子們孝順聽話,你說,這以後還能少了我們的好日子。”李氏忙不迭安慰道。
“行,你們的事我一個老婆子也管不了。給你們備了些錢,也不多,你們先拿著,沒錢了再跟我們說。”外婆把一個小袋子遞給趙父。
“娘,這可使不得啊!”趙父趕緊起身推辭。
“我不管,你們自己受苦我管不著,讓幾個孩子跟著受苦我可不同意。”外婆硬塞過去。
李氏拉了拉趙父的袖子,接過來哽咽道“謝謝娘,謝謝大哥和嫂子!”
轉頭,低聲對趙父道“收下吧,要不娘和嫂子她們也不放心,等以後有機會,再......”
回去的時候,外婆和舅母給裝了一大堆東西,都是些家裡需要的吃的用的。
出了正月十五,趙父去了縣裡。李氏在家也不得閒,忙著把屋前屋後的地整出來,撒上白菜、蘿卜等蔬菜種子。雖是冬天,但是地處南方的九龍村氣候很是溫暖潮濕,種子灑下去,很快就能長出來了。
文雀現在不去學堂,白天都是跟著兩個姐姐給李氏幫忙。
下午文書回家,就是她的學習時間,兩人一邊撿柴火,一遍教和學。
最讓她感動的是,她那貼心的好朋友,每天都用小紙寫一個新的字,讓哥哥帶回家教她。
“宣棋哥這個朋友,真是好,”文雀暗想,“可惜這樣的朋友太少了,要不我還能多學幾個字。”
三月是個好時節,各種花花草草把村子裝點的美麗迷人,薺菜、榆錢、竹筍等一大波的野菜更等著人們去采摘。
文雀和兩個姐姐經常上山挖野菜、打竹筍,李氏醃製的竹筍,酸脆可口,極其下飯,想吃這口,這時候必須得努力的囤積。
兩個姐姐趕繡活的時候,文雀也會和村裡的孩子一起進山,因進山的次數很多,李氏對她越發放心。
這天,文雀和往常一樣,早早起床,背上背簍帶著小鋤頭,和李氏說了聲,帶了兩塊菜窩頭就進山挖筍。
現在外圍的竹筍已經被挖的差不多了,她準備去遠一點的地方,上次撿板栗的地方就不錯。
文雀按照上次的路線往深山裡走,一路上人越來越少,漸漸的就隻有她一個人還在往上走著,上次和哥哥一起,兩個人說說鬨鬨,沒有害怕的感覺。
但是現在,一個人走在零亂崎嶇的深山裡,周圍的密林裡不時就飛出一隻不知名的鳥,伴著“呱呱”叫著的聲音,再聯想到以前聽到的各種鬼怪故事,她心裡一緊,不禁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走到上次的大水潭的地方,聽到嘩嘩的流水聲,才讓她心裡那種害怕的感覺有所消散,忍不住坐在石頭上休息起來。
擦擦汗水,往右看去,越過流淌的小溪,蒼翠茂密的密林仿佛深不見底,灰褐色的峭壁爬滿青苔,再往上,雲霧中隱約可見高聳的山峰,撲麵而來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和詭異,仿佛時間空間在這裡交雜錯亂。
文雀定了定神,搖了搖腦袋,“我在想什麼呢,山林裡這樣不是很正常,還是趕緊找竹筍吧”。
往山上望去,總算在在一片綠色中,辨認出了一片竹林。
水潭兩邊都是陡峭的石頭,布滿了青苔,怎麼也爬不上去,“看來,還是得從右邊的山上才能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