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卓在崖州繼續忽悠李坤,同時也要時時刻刻注意他的行動。
好在如今他風頭正盛,又忙著院試事宜,沒有時間關心庫房裡的那些武器,便將此時全權交給了景卓處理。
即使李坤忙的不可開交,可還是想法子在衛鬆寒的眼皮子底下鑽了空子,偷偷收了彆人的銀兩放了水。
放榜那日,榜單之下已是人頭攢動,皆是懷揣夢想、緊張期待的考生。
薑思雨扒開人群,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眼眸定格,韓秋的名字赫然在列,且拍在了第一行的第三位。
那三日的辛苦沒有白白浪費,薑思雨十分歡喜,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個消息告知薑衍。
思緒紛飛間,她已匆匆趕往薑衍所在的私塾。
得知這突如其來的喜訊,薑衍手中的書卷不禁微微顫抖,心中有欣慰,也有自豪。
不禁感慨:“當年我參加院試,能入前十已是竭儘全力,未曾想,思雨你竟能一舉奪得第三之位,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未來可期啊。”
在兩個兒子身上未能期盼成功的事情,竟然在小女兒身上成了……隻可惜她也隻能就此止步了。
“看來這些日子你並未懈怠,既然你已經證明了自己,以後便不要再去冒險,安心待於家中,以後還能在私塾裡教書育人。”
原本薑思雨也是這麼想的,自己此番所展現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大部分的男子,足以讓人心生自豪。
真想將這個好消息告知阿姐和兩位哥哥,想必他們也會為她感到高興吧?
“放心吧,爹爹,我不會再冒險了,這是我答應阿姐的,以後會留在你們身邊侍奉你們。”
雖然有些不舍,但能順利參加院試,已經是身邊親人努力相助的結果,她不能再讓家人為難了。
院試之後的鄉試更加嚴格,她不會每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蒙混過關。
薑衍不由摸了摸胡子,“現在,我隻希望你阿姐他們能夠安然無恙,平安歸來,我們一家子能夠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李坤暗中操控科場舞弊,還是被衛鬆寒發現了端倪,可他卻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
正巧晚上李坤組織了一場飯局,邀請他去赴宴。
衛鬆寒自詡清流,對李坤之流的卑劣行徑深惡痛絕,其囂張跋扈之態,更是讓他心生厭惡,避之不及。
但一想到可以接近他調查那些他懷疑的事情,隻能勉為其難地答應赴宴。
卻想不到,這是一場鴻門宴,即使他不來,李坤也會想辦法逼他過去。
李坤端起酒盞,一飲而儘,“不能讓衛鬆寒全身而退,此人若歸他肯定會揭發科場舞弊的事宜,這樣一來,我們這群人也要跟著完蛋。”
宴廳之內,燭光搖曳,映照出一張張或狡黠或憂慮的臉龐,皆是與他共謀之輩。
在這微妙的氛圍中,景卓的出現顯得尤為突兀,因昔日所求之事,被無形之手牽引至此,隻能強作鎮定,端坐於席,心中卻如芒在背,難以安寧。
以前她在電視劇裡看過,這科舉舞弊可不是小事,被朝廷發現,他們這群人可都要完犢子。
一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衛鬆寒自詡高潔,不如我們便想辦法將他拉入泥潭之中。”
李坤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興趣,他傾身向前,低語:“哦?如此說來,確是有趣至極,那麼,你心中可有妙計,如何讓這朵高嶺之花跌落凡塵?”
“聽聞他家中家風嚴謹,父親衛臨疾惡如仇,母親家教甚嚴,衛家最是看重名聲,嚴禁子孫沾染絲毫汙濁,如今他已逾弱冠,仍然是未經人事,不如給他下最烈的春藥,再找個染上花柳病的妓子,將他……事成之後,我們再大張旗鼓,引來眾人圍觀,讓他昔日的風光在眾目睽睽之下顏麵儘失。屆時,我們再出麵,一番威脅之下,定叫他俯首稱臣。”
李坤哈哈大笑起來,不由讚歎道:“此計甚妙!”
“我現在立馬派人去安排!”
景卓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一直以來李坤將她奉為上賓,禮遇有加,讓她幾乎忘卻了,實際上他是個卑鄙小人,自然也是慣用這種卑鄙的伎倆。
衛鬆寒性格再怎麼冷漠,也犯不上淪落到這樣的結局。
這個時代,花柳病可是會死人的,一旦染上,他的前程算是徹底完了。
此刻的李坤又斟了一杯酒,端到了景卓的麵前,“景兄弟,你覺得這個計謀如何呢?”
景卓接過酒杯,指尖輕觸那冰涼的瓷壁,心中暗自思量。
“我……我自然也是覺得甚妙!”
至少這個辦法還有破解的餘地,若是他們改變了計策,直接找個殺手將他殺了,可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你看起來最是人畜無害,那到時候,我們就將衛鬆寒安排在你身邊,勸酒這件事便交給你了。”
景卓氣得心裡直罵爹,這狗日的李坤,卻又不得不強忍,暗罵這李坤好一招借刀殺人,意圖將自己也拖入這渾水之中。
然而,環顧四周,皆是李坤的心腹爪牙,她深知此刻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現在隻能假意順從,“定不負所托。”
話語間,她以笑靨掩飾著內心的波瀾,
仿佛真就那般心甘情願,實則心中已暗暗盤算,如何保全自身。
“景兄弟,我就知道你是最靠得住的!”李坤拍了拍她的肩膀。
當衛鬆寒緩緩步入視野,依舊保持著那份令人矚目的嚴謹與雅致,一襲青衫仿佛自晨霧中走出,不染塵埃,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她腦海中不由浮現“君子如玉,溫潤而澤”這句話。
特彆是他上佳的容貌,讓她想起了電視劇中的玉麵小生。
隻可惜,這塊白玉快要被這群人染指了,確實令人感覺惋惜。
衛鬆寒看了一圈,對這裡的人沒有一絲好感。
“衛大人,您可真是姍姍來遲,來來來,請上座!”景卓主動讓了一個位置出來,招呼衛鬆寒坐下。
衛鬆寒淡淡的掃過她,這才勉強坐在了景卓的身側。
景卓親手執壺,動作優雅地為他斟滿了一杯佳釀,酒香四溢,她含笑輕語:“衛大人既已遲到,不妨就以這三杯美酒,權當是對諸位久候的歉意,如何?”
衛鬆寒麵色沉鬱,他是從來不飲酒的,抬眸間,看到了景卓含笑的眼眸,卻一動不動,也沒有回應她。
“我說景兄弟啊,衛大人不飲酒,你就不要勉強他了,來,吩咐下去,為衛大人備上一盞上好的清茗。”李坤叫來小廝倒茶,朝著他使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