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士兵開始拿著梯子,直接架在城牆之上,準備強行登上城樓。
隨即薑瀾煦指揮著一眾士兵,舉起火槍,對著敵軍開始攻擊,一槍便解決一個,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地。
火槍經過景卓的改造,射程更遠,更為精準,還可以放入更多的彈藥。
對於穆國士兵而言,這種武器都是前所未見的,他們還在用著原始的弓箭,根本不是這些熱武器的對手。
薑念薇還帶來了一種火炮專門用的彈藥,殺傷力要比平時用的強上幾十倍。
隻需幾發,便讓穆國士兵再也不敢向前。
有士兵問道:“將軍,我們該怎麼辦,他們那些武器,我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對我們早場的傷亡十分慘重,若是再被炮火攻擊,恐怕……”
鐘離巍氣的火冒三丈,“這有什麼好害怕的!給我上迎著炮火上!後麵的人給我繼續攻擊,射那群拿著火器的家夥!”
明明都要大功告成了,他們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武器。
可還未等那些藏於暗處的弓箭手繼續下手,隨著一槍又一槍的聲音,他們一個個倒了下去。
薑念薇拿著槍站在最高處,從這裡俯瞰可以看清楚下方的戰況。
馬背上那個挺拔的身影,對她而言有些熟悉,那個應該就是煜王吧。
她掃視著人群,希望能看到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在人群之中卻看到了段贇,段贇一見到薑念薇,頓時振奮了起來,連連殺退了周圍幾名敵軍。
局勢在轉瞬間就被扭轉了,隻是由於赤火軍大部分都得了疫病,無法參與到作戰中來,而對方足足有十萬兵馬,始終還是有些吃力。
直到霜霜聽到不遠處傳來鐵蹄的聲音,她登上了瞭望台,極目遠眺,隻見遠方塵土飛揚,一隊隊人馬身披鎧甲,旗幟招展,正以不可阻擋之勢,向這邊疾馳而來。
“是援軍,援軍來了!”
薑念薇朝著身後看去,那裡飄揚的是一個巨大的“謝”字。
是謝家軍來了,她的二哥應該也在其中。
百裡昭頭部受到重擊之後,一直堅持著作戰,直到在戰馬上搖搖欲墜,那遮擋了他真實麵容的麵具,也終是無力維係,緩緩滑落,露出了那張熟悉的精致麵容。
在這一刹那,薑念薇才終於發現,她一直尋找的阿昭,高高在上,又近在咫尺的煜王。
再也顧不得危險,她衝出城門,在士兵的保護之下,疾步奔向百裡昭的身邊。
他奄奄一息倒在地上,頭部被鮮血浸染,口中還不斷地吐出鮮血。
“三娘……三娘,”他掙紮著,用儘最後的力氣喚出她的名字,“對不起,我……我可能無法再履行對你的承諾了。”
他的眼神開始渙散,卻依舊努力聚焦,試圖將眼前這張臉龐深深鐫刻在心底。
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可還好臨死之前,還能看到心愛之人,大概也是老天爺對他的眷顧吧。
“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
薑念薇原本決定,再也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哭泣了,可此時,眼淚卻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
“是我來晚了,是我沒有發現你……阿昭,你不能死,堅持住。”
“我救得了你一次,便也救得了你第二次,你的命,由我守護!”
阿昭依舊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三娘,你如此緊張我,我真的已經滿足了。”
在將士的掩護下,薑念薇將他帶到了安全的地方,立馬脫去他身上的盔甲,開始為他止血,檢查傷口。
他的頭部之前已經受過傷,這一次又被攻擊,身體自然是吃不消。
薑念薇往他嘴裡塞了兩顆保命的藥丸,打開水壺,想喂他喝水,可此刻阿昭卻已經失去了意識,藥和水都喂不進去。
宇文隆的目光驟然凝固,目睹自家王爺周身浸染著觸目驚心的殷紅,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寒冰般穿透心扉:“王爺……您怎會至此境地?我等曆儘艱辛方得相聚,您萬不可有任何閃失啊!”
薑念薇側過頭,沉聲道:“不要哭了。”
宇文隆還是第一次看到薑姑娘露出這樣嚴肅的表情。
薑念薇顧不得有人圍觀,將藥塞進了自己嘴裡,又喝了一口水,對著百裡昭的雙唇就渡了過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就連宇文隆也立在了原地,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直到確定藥已經灌了進去,薑念薇才站起身來。
“這也是無奈之舉,若是不及時吃下保命藥,你們王爺就真的要沒了。”
她來不及關心戰事,立刻將百裡昭轉移到營帳之中,匆匆趕來的鄭長空這才解釋緣由,“王爺之前為了引出奸細,吃下了毒藥,偽裝成重病之態,未曾想,這一計竟耗時良久,令王爺飽受折磨。”
薑念薇怒氣與心疼交織,“真是糊塗至極!即便是計謀,也不該以自身安危為代價。這藥,我本意是讓你作為防身之用,怎可輕易用來自我傷害?”
鄭長空無奈說道:“彼時局勢緊迫,我們身陷囹圄,實則是迫於無奈之舉,王爺心係大局,甘願以身涉險,我等隻能儘力輔佐,雖知此舉凶險,卻也彆無他法。”
薑念薇知道那些軍醫無法治療百裡昭受的傷,必須有她親手配藥。
這一次比他們初相識時,受的傷更為嚴重,頭上的傷口必須縫合。
其實外傷隻是小事情,她最害怕的便是頭部看不到的內傷,如今也不像現代,可以拍片治療,她隻能儘自己所能,去救治他。
營帳中端初一盆盆的血水,兩個時辰之後,薑念薇才滿臉疲憊的走了出來。
“傷口我已經處理好了,藥也已經喂下,就看他能不能撐過今夜了。”
再次與二哥重逢,她卻始終喜悅不起來,謝家軍及時趕來,有了他們的支援,穆國軍隊大敗。
但原本,應該來支援的不應該是謝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