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率人前往霄院。
鄰近院落的嶽家子弟前往霄院。
相隔較遠的院落,仆人們紛紛趕往霄院,探查情況。
陳管事已經匆匆趕到了。
他還沒來得及取出嫁妝,剛剛找了個借口,才從大夫人那裡要到庫房的鑰匙。聽說韶音跟嶽淩霄打起來了,什麼都顧不得,匆匆趕來。
但見漫天灰塵飛卷。
內勁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纖細的天藍色,高大挺拔的黑色,兩道身影在半空中飛快交手,又分開。
碎瓦片、木頭碎屑、小石子……被四溢的內勁衝擊向四周,使得兩人周圍空出了一大片,無人敢靠近。
“這是怎麼回事?!”大夫人終於趕到,目光驚疑。
她站在陳管事身邊。雖然沒有看向陳管事,但陳管事知道,自己必須解釋。
“回稟夫人,我們家書音小姐,她……”陳管事額頭冷汗直流,卻不敢去擦。
尷尬、欣慰、驕傲、為難的情緒,在心中交織,他訕訕笑了下,說道:“她可能跟少主有些矛盾。”
大夫人聞言轉過頭,淡淡地看著他:“關書音不會武功,是個廢人?”
她難道看不出來,那兩人發生矛盾了嗎?沒有矛盾,也不會打起來啊!
這個陳管事,不老實。
還是說,“關書音”的身上有什麼秘密?
關家有什麼意圖?!
大夫人出身世家,武功亦是一流。長年累積的掌家之尊,令她不怒自威。
陳管事額頭的冷汗冒得更多了,他忙道:“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她會武功!”
唯恐大夫人誤會,他解釋道:“關家也不知情!”
如果早知道書音小姐的武功這麼好,關家怎麼可能將她當成替代品,嫁過來?!
她有更好的去處!
大夫人審視著他,見他不像撒謊的樣子,遂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遠處交手的兩人。
漸漸的,她眉頭皺起來:“淩霄不敵她。”
怎會如此?
嶽淩霄的天賦,乃是百年難見,天底下也隻有一個關秋月,傳說中的紫色鳳命,能跟他相提並論。
可是,年紀比他還小兩歲的關書音,一直沒有名氣的關書音,居然勝他一籌?
大夫人忍不住懷疑,關家是不是不想要這門婚事了,故意讓“關書音”來打臉?
隻見她又看過來,眼中閃動著懷疑和威嚴,陳管事這下後背上都湧出冷汗來。
硬著頭皮,隻當做沒有察覺,緊緊盯著遠處半空交手的兩人,眼睛一眨都不眨——等回去後,他要將嶽家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地稟報給老爺!
韶音和嶽淩霄的交手,在兩刻鐘後,落下帷幕。
而這時,幾乎嶽家所有的子弟都到了。
離得遠的,也從仆人口中聽到了消息,大為驚訝,親自趕來。
更彆提早就趕到的大夫人,以及後至的嶽大老爺,也就是嶽淩霄的父親,如今嶽家的掌權人。
“霄兒!”
隻見黑色身影從半空跌落,噴出一股鮮紅的血箭,嶽大老爺大為驚愕,立刻飛身躍起,接住了他。
至於韶音,頭發有些亂了,她道:“連我這樣的廢物都打不過。什麼嶽家,欺世盜名。”
陳管事聽後,差點給她跪了!
連忙跑過去,低聲道:“書音小姐,慎言!”
雖然他現在嘴角拚命往上揚,都快壓不住了,但還是強忍著道:“這是嶽家!”
天哪!
書音小姐原來不是廢物,而是嶽淩霄都比不上的天才!
他們關家原來出了這樣一名天才!
怎麼能讓她作為秋月小姐的替代品呢?怎麼能如此埋沒她呢?昨天才說了,讓她作為秋月小姐的替代品,在秋月小姐找回來之前,負擔起責任來。現在怎麼才能反口,把她帶回去呢?
身為關家人,陳管事現在已經開始站在關家的立場,算計起來了。
那邊,被她嘲諷的嶽淩霄,根本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一張口,就是鮮血。
剛剛的交手,他敗得很慘,比眾人眼中的還要憋屈,此刻受了相當重的內傷。
他躺在嶽大老爺的懷裡,指向那道天藍色的身影,很想說什麼,但是鮮血不停往外湧,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嶽大老爺又驚又怒,連忙往他口中塞丹藥:“霄兒,你不要說話。”
大夫人站在兩人身邊,亦是神情含怒,看向韶音說道:“關家此是何意?”
她以為這是關家的意思。
就算不是,也得是——嶽家的少主被打成重傷,不追究一下,對不起嶽家的臉麵!
韶音不說話。
偏頭看了看陳管事。
卻見陳管事也在看她——書音小姐這麼厲害,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他先聽聽她怎麼說!
拳頭大的人說了算。
韶音現在展現出了驚才絕豔的天賦,陳管事滿腦子都是她如何為關家效力,給關家增光添彩,怎樣籠絡她,帶她回去。
哪會訓斥她,駁她麵子,惹她不快?
“跟關家沒乾係。”韶音便收回視線,看向大夫人的方向,手指還在梳理著微亂的發絲,下巴朝嶽淩霄揚了揚,說道:“他從背後偷襲我,我覺得他不像話,就跟他打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