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在必得(1 / 2)

從涼州趕回來的信使將消息送到了眀府便離開了,陳氏得知這個消息,如同五雷轟頂。

她當下做了許多設想,比如明嬈究竟是不是真心的讓人把婚書帶回來,比如明嬈是不是還有旁的打算。

劫走書信的是山匪,鏢局的人說截走的不隻有信,還有他們從涼州順路押送回京的貨物。

鏢局的人也損失慘重,受害的不止明家一戶。

陳氏左思右想,坐不住了。

明嬈認識金隆鏢局的人,這出乎陳氏的意料,她沒想到偏僻小地養大的庶女竟也有這樣的人脈,那所謂的“山匪”,是不是也是明嬈計劃中的一環呢。

萬一明嬈陽奉陰違,表麵上敷衍說把婚書交出來,一副聽人擺布的樣子,暗地裡卻算計著她的女兒。

明嬈聽罷臉上也露出了錯愕的神情,驚詫的樣子不似作假。

若是裝的,那她的偽裝未免太好。

明遲朗在一旁作證,京城郊外最近的確山匪猖獗,他那身沒來得及換下的少了一段袖袍的衣裳也是鐵證,陳氏勉強相信了。

陳氏腦子一團亂,按著太陽穴,揮手把兩人趕了去。

才出了主院,二人沿著遊廊往回走,明遲朗就攔在明嬈麵前。

“母親說的婚書,是什麼?”他急急問道。

明遲朗這麼多年不在家中,自然是不知道明嬈身上發生的事,明嬈無所謂地衝他笑笑,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低聲緩緩道來。

眼下婚書沒有了,陳氏更加不可能放她離開,畢竟若是放她回涼州,她要是又拿著婚書出現討要說法怎麼辦呢,陳氏不可能不為自己女兒的名聲考慮。

也正好,她本來就發愁如何能名正言順地留下來,如此倒也省事。

明家短短這一個時辰內發生的事很快傳到了安北侯府。

今日大雨,虞硯犯了懶勁,沒出門。

他站在書案後練字,聽完回稟,筆下重重一頓。

他沒過問明嬈與明妘爭吵一事,沒過問明嬈被罰又昏倒一事,更沒提婚書失竊這一意外。

虞硯聽到明嬈是被人抱回房中,那男子還守著她醒來,扶著她去主院,心中驟然升騰出一股暴戾。

黑眸泛著冷意,沉聲重複:“明大公子。”

她被人抱了,是不是也對著那人笑了?

虞硯的手撐在案上,五指收攏,攥皺了宣紙。

孟久知低著頭,不敢說話。

那是人家哥哥,抱一下……應該也沒什麼吧?

他暗自腹誹,將關於明家成員的調查呈了上來。

明卓錫,二十有三,信國公二子,效命於安北侯麾下四年,如今做到了副尉,在涼州時與明嬈來往頗多。

虞硯的目光一掃而過,再往下看。

明遲朗,二十有六,在都察院供職,十八歲時離京,鮮少回來,雖為長子,但或許是因為聚少離多的緣故,與明家人並不親厚。

上麵還簡單地陳列了這些年明遲朗出色的政績,虞硯並不是很感興趣。

他的目光落在一行:二十有六,尚未成婚。

男人麵露鄙夷,“二十六還未成家,必定長相醜陋,品行低劣。”

孟久知:“……”

悄悄抬眼看了一眼上首位二十七歲同樣無妻無妾的男子,默默閉嚴嘴巴。

因為安北侯的小心眼,他這一天心情都十分差勁,孟久知戰戰兢兢地伺候著,隻祈禱著裴老夫人壽宴日趕緊到來。

聽說明姑娘也會去,等見到麵就好了。

**

日子一晃而過,轉眼到了六月十八,裴老夫人的六十大壽。

六月荷風拂麵,粉瓣含香。盈盈花香籠罩著京城的上空,聞之便叫人心情愉悅。

瑞王府,遊廊下,明家一行人由嬤嬤引路,前往會客的院落。

“聽聞瑞王妃愛荷,瑞王便找人植了滿池塘的荷花,當真夫妻恩愛,叫人羨慕。”陳氏手中牽著她才五歲的小兒子。

她左右逢源,就連誇讚也叫人聽不出敷衍。

嬤嬤是伺候在王妃身邊的老人,聞言笑了起來。

明妘心不在焉,跟在陳氏身邊不答話。明嬈本本分分地緊隨其後,低眉順眼,也不冒頭,倒是走在她身後的明卓錫在她耳邊低聲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明卓錫見明嬈不搭理他,便偏過頭與走在身旁的兄長說話,明遲朗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他這才安生閉了嘴。

到了主院,兩位公子由仆從領著往男客那邊去了。

陳氏帶著明妘去給老夫人獻禮,明嬈又不在意她們不帶自己,找了個通風的涼亭,獨自消磨時光。

前世她便有所耳聞,今日的壽星裴老夫人崔氏,乃是將門虎女,年輕時也曾馳騁戰場,是位巾幗英雄。

後來由大霖開國皇帝太/祖皇帝賜婚給異姓王瑞王世子,也算圓滿。

前世明嬈並沒有被邀來這趟宴席,前幾日陳氏叫她一同來時,她還意外了好久。

明卓錫怕她拘謹,還寬慰她,瑞王給老母親辦壽是大辦,京城裡有頭有臉的家族都請了去,她若是不自在,隻管找個地方多清閒便是,無需緊張。

明嬈倒不是害怕緊張,隻是這一世許多事情的發展皆與前世不同,這叫她心中愈發沒底。

她趴在欄杆上,臉蛋枕著胳膊,蹙著眉憂愁。

若是賜婚一事也出了岔子,那可怎麼辦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