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病中黏人(2 / 2)

他抱著明嬈躺在床上,無論如何都不撒手,像是抱著個無價之寶。

好不容易等到藥熬好送過來,怎麼叫他喝下去,又是個難題。

明嬈動了動胳膊,男人的手臂就像是鐵製的枷鎖,絲毫沒有讓人能活動的空間。

“虞硯,你放開我行嗎?”

“不行!”

明嬈苦惱地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你能不能幫我去拿個東西?我累了,不想動。”

她把下巴主動墊在男人的肩膀上,唇湊了上去,在他的唇角親了親。

虞硯反應很快,在明嬈即將碰上的瞬間,偏了頭。

香甜的吻落在了臉側,虞硯唇畔慢慢牽起弧度。

“我病了,不要親。”他說。

明嬈笑了下,意識還挺清醒,知道不把病氣過給她,可看這做派,怎麼也不像正常的。

“那你幫幫我?去把桌上的藥拿過來,我在這等你。”

“好。”

明嬈看著虞硯二話不說就起身下地,抬手按了按頭。

該怎麼辦……

他果然隻有對她的請求才會照做。

隻有“她想”,他才肯配合。

湯藥端了過來,虞硯抿著唇,一臉倔強地盯著藥看。

明嬈試探道:“你……討厭喝藥?”

“討厭。”虞硯認真道,“太苦。”

“苦……”

明嬈對著字很敏感。

有什麼回憶突然湧上心頭。

——“你知道嗎,旁人的血是臟的,是汙濁,是罪惡,但你的……是香甜的,我喜歡。”

明嬈的臉唰得紅了。

這話是他新婚夜折騰她的時候說的。

明嬈隱約記得,她當時昏了過去,又迷迷糊糊醒來,看到虞硯側對著她,手裡捧著個帕子在聞。

那是元帕,她的處子血落在上麵,而他在聞,神情愉悅,特彆開心。

明嬈想起在秦家時,他將她小時候穿過的寢衣蓋在臉上,那時是真的在遮光嗎……還是也在……也在……

明嬈的臉慢慢紅透。

這人怎麼這樣!登、登徒浪子!

“你怎麼了?也病了嗎?臉這樣紅。”額頭上突然貼上來男人溫熱的手掌。

他神情焦急不安,很怕因為自己害得她又病了。

明嬈躲了一下,她避開對視,沒注意到因為自己的躲避,虞硯僵在空中的手,以及他有些失落的眼神。

——“嬈嬈,你是甜的。”

明嬈的腦子裡還在回蕩男人低沉微啞的聲音,還有他指尖透明的潮濕。

不敢再亂想下去,明嬈捂了下臉,抬眸便看到虞硯有些委屈地看著她。

“你在想什麼?”他語氣冷硬,聽得出來心情極其不好。

明嬈的睫毛顫了顫,很不好意思,但依舊如實道:“在想你……”

虞硯愣住,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半晌,他才偏過頭,慢悠悠地哦了一聲。

明嬈心底在猶豫,藥很快就涼,怎麼叫他把藥心甘情願地喝下去呢……

她也不知是如何想的,其實隻要她一聲命令,虞硯就會喝下去。

可她的思緒卻朝彆的地方拐去,一去不返。

“我喂你吧?”

虞硯抿了下唇,點頭。

笑意卻總是偷偷溜出來,他乾脆放棄,任由唇角上彎。

明嬈端著藥,舀了一勺,她沒有送到虞硯的嘴邊,而是送入自己口中,小小的喝了一口,含在嘴裡。

虞硯看著她含著藥,滿麵羞紅,眸中含著羞怯的霧氣,朝自己靠近,心跳幾乎在這一刻停住。

明嬈隻記得他說藥苦,他怕苦,該怎麼叫他覺得甜呢?

她自己是甜的,那麼由她來喂,藥不就不苦,變成甜的了?

她想的簡單,卻不知道這一舉動直接叫虞硯的百般忍耐化為泡影。

軟軟的紅唇貼了上去,虞硯呆呆地毫無反應,他瞪大了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女孩,她睫毛輕顫,像振翅欲飛的蝴蝶一樣美,臉漲得通紅,卻依舊不退縮。

虞硯感覺到自己的唇舌被人打開,而後苦澀的藥汁慢慢渡了進來。

明嬈笨拙又生疏地把藥喂了過去,紅暈已經蔓延到了整個脖頸。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剛從熱水中撈出來一樣。

像是才經過一場疼愛,嬌.喘微微,嬌柔嫵媚。

明嬈想要退開,背後貼上一隻手掌。男人稍一用力,又將她按了回來。

明嬈手裡還托著碗,藥水險些灑了出來。

“你彆鬨……喝藥呀。”

“嬈嬈,你覺得你這樣喂藥,我的病還能好嗎?”

虞硯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眼底有黑霧在凝集,欲.念在眸底翻滾、奔騰。

“你……”明嬈抿了下唇,仍能品到殘存的苦澀,“你還覺得苦嗎?還不想喝嗎?”

虞硯靜默了半晌,手掌順著背上滑,按著她的後頸,慢條斯理地捏著。

“苦。”

明嬈茫然看著他,“啊,那該如何?”

“繼續。”他說。

“哦……那好吧……”

明嬈閉了閉眼,又飲下一口藥,重複方才的步驟。

這回虞硯不再毫無回應。

他主動地將人環著,主動地接過藥汁,儘數飲下後,還體貼地提明嬈掃走了殘存在口中的湯藥。

上顎被清掃了一圈,帶起陣陣顫栗。

喂完藥,明嬈出了一身汗。

虞硯也是。

還病著,不能穿著濕乎乎的衣裳,容易再受涼。

明嬈想去為他拿身新衣裳,這回倒是毫無阻礙地下了床。

隻不過她離開的時候,身後一道滾燙的目光如影隨形,片刻都不曾從她身上挪開。

明嬈幫他換好衣裳,自己也換了一身,又被迫窩在他懷裡,躺了下去。

藥效上來,虞硯睡著了。

明嬈沒敢離開,怕他還要折騰他自己。

她睜著眼睛,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久,慢慢地,也睡了過去。

……

孟久知聽阿青說安北侯生病時,險些驚掉下巴。

“我跟在侯爺身邊十年,從未見過他生病。”

倒是受傷很常見。

“他竟然還叫大夫給他瞧了嗎?”孟久知眼睛瞪得像銅鈴。

阿青道:“沒有,是夫人吩咐大夫熬的藥。”

“哦……嚇死我了。”

安北侯身體很好,就像是鐵打的人,從不生病。

他時常受傷,也是些小傷,就算是流血斷骨的傷,他也不叫彆人近身,都是自己處理。

“主子還是那個主子。”阿青淡聲道,“除了對夫人。”

孟久知默了默,歎了口氣。

以後隻怕是明嬈生病受傷,虞硯怕是也不許旁人碰吧。

“那……以後夫人若是生孩子,又該如何?”孟久知愁道,“侯爺可不會接生。”

阿青一言難儘地看了他一眼,“將軍未免想太多。”

孟久知也覺得自己是在杞人憂天,問完情況,抱著卷冊往書房去。

他往外走了兩步,身後傳來阿青冷淡的聲音——

“況且,你真的覺得,主子會希望夫人為他生孩子嗎?”

孟久知背對著阿青,停下了腳步。

他突然想起,虞硯曾找裴公子要過給男子服用的斷絕子嗣的丸藥。

孟久知苦澀地笑了笑,心口發悶。

“你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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