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胡思亂想(2 / 2)

在虞硯的那些片段記憶裡,那個女人是強勢偏執的,她認準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會不擇手段。

那是個會把虞硯關進不見天日的黑屋的女人,隻要虞硯還有一口氣在,他就必須聽從她的命令。

虞硯抿了下唇,有些忐忑地看向懷中女子的側顏。

他是那個女人的孩子,血脈裡也留著這樣的血。

“嗯,沒關係。”明嬈搖頭,“你已經儘力做得很好了。”

虞硯為了她,一直在克製,她知道。

她看出了男人的害怕,吸了口氣逼退心中酸澀,勉強笑了下,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地輕聲安撫道:“彆怕,你們不一樣。”

“嗯,我們不一樣。”

虞硯沉默了一會,把臉埋進女子頸間,貪戀地用力吸了一口。

他又道:“父親曾說,你的至親會背叛你,愛人會背叛你,朋友會背叛你,但你所熱愛的事是永遠不會背叛你。”

虞硯苦澀地勾了下唇,“我想,那時他便已經知道了吧。”

可惜這句話是父親何時與他說的,他不記得了,當時一懂半懂,後來經曆過後才知道,父親的話中深意。

明嬈暗自念了一遍這句話,對虞硯的父親又生出了幾分好感。

這是個十分有智慧且溫柔的男子,強大又堅定。

明嬈抬眸,目光落在虞硯的臉上,彎了彎眼睛。

“夫君,你很像你的父親。”

溫柔強大,意誌堅定,永遠能叫人信服。

雖然大多時候虞硯都是不講道理又我行我素的,霸道強勢,但明嬈依舊能從他的身上想象出他父親的樣子。

若是虞父一直都在,若是不曾缺席虞硯的成長,虞硯一定會與現在不同吧。

“你們一定是親生父子。”她說,“不必懷疑,他至死都是愛你的。”

虞硯看著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睛,不住心動,情不自禁地將吻纏綿落下。

“嗯,嬈嬈說是就是,我信你。”

他講到此時,情緒已經完全平複了下來。

把人從自己身上抱了下去,翻身下榻,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裳,隨意披好,走到衣架旁取下女子的衣裳。

他一邊做著這些,一邊淡聲道:

“嬈嬈,你知道嗎,父親出事的那天,我在府門外看到了一個男人,他剛從我家走出去。”

明嬈裹著被子坐起來,聞言臉色大變,猛地看過去。

隻聽他用平穩又冷靜的聲音繼續道:

“一個同樣看不清麵容的男人,我忘記他是什麼人了。”他說,“我隻記得自己當時捅了他一刀。”

這一幕虞硯記得清楚,他就把劍用力紮進了那個男人的心口,心中滿是憤怒與恨。

隻差一點,再偏一點,他就能送那人上西天。

虞硯手捧著女子的衣裳坐回床邊,突然輕聲笑了,語氣裡皆是可惜。

“嬈嬈,若是我再長大一些,那人絕無生還的可能。”

可惜啊,他那時還太小了。若是現在的他再動手,那人一定會死無全屍,就連輪回的機會都不會有。

“我先前夢到時還不解,為何自己會對一個陌生人抱有那麼大的敵意,我恨那人,到了現在再想起依舊想要將對方碎屍萬段的地步。”

虞硯沒有再說下去,將衣裳披到了女子身上。

明嬈知道,那個男人應當就是與虞硯生母相好的那個男子。

“不知道那人是誰,不知道他還活著沒有。”虞硯若有所思,似乎開始盤算著什麼。

他有些心不在焉,眸光慢慢冷淡下去,手上的動作也緩了許多。

明嬈看著給自己穿衣的男人動作越來越溫吞,突然手撐著他的肩膀,迎了上去。

她的手按著他,咬住他的唇瓣,聲音含糊:“你若是不想給我穿衣,那我便不穿了。”

虞硯回神,見她發脾氣,笑著瞥她,“嗯?不穿?嬈嬈今日不想從這榻上下去了?”

明嬈哼了一聲,才剛哭過的眼睛眼尾泛著紅,“你有本事將我扣下嗎?”

男人低笑,“本事我有沒有,嬈嬈怎會不知?”

明嬈挑釁道:“可你今日很忙,我也是。”

虞硯沒有否認自己的確有事要做,可是她又有何事?

“嬈嬈要忙什麼?”

明嬈臉上閃過一絲羞赧,耳根逐漸變熱,眼睛不自在地亂瞥,她小聲嘟嘟囔囔:“自然、自然是盯著人快些把池子給修好……”

虞硯默了半晌,啞聲開口:“那就勞煩夫人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有片刻的默契的安靜,隨後各自偏過臉,氣氛曖昧癡纏。

用過了早膳,辰時,孟久知已經等候在院外。

虞硯跨過門檻往外走,明嬈就站在廊下,靜靜看著他離開。

男人走了兩步,又回頭。

他張了張嘴,話到唇邊又硬生生哽住。

明嬈心有所感,朝他走了過去。

明嬈走到他麵前,踮起腳,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肩膀。

她的心臟又在莫名其妙地抽痛,“怎麼了?”

虞硯卻將她推開,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低了頭,專注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嬈嬈,我不記得那個女人是如何死的。”他漆黑的眸子凝望著明嬈,“你說,她會不會是被我殺了?”

“嬈嬈,這可能就是我選擇服藥,忘掉那些過去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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