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弄成這樣的?”
虞硯不太想說,他直覺說出來對他絕無好處,唇瓣緊抿,無聲抵抗。
明嬈睨了他一眼。
虞硯瞬間慫了,如實道:“我稍微按了按……”
他緊張地滾了下喉結,小心地抬眼瞄她,“真的,就稍微,輕輕,很小力氣地……按了一下。”
明嬈默不作聲地盯著男人的眼睛,半晌,哦了一聲。
這個“哦”字殺傷力極大。
上回就是因為一個“哦”,他被鎖在書房,不許進房睡覺,他遷怒到陸雲緲身上,一激動把人殺了,又不得不去料理了自己留下的爛攤子。
這次的傷也都是源於上一個“哦”的……
上一個“哦”還沒處理好,這又新得了一個“哦”字。
完蛋。
虞硯苦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辦。
明嬈沉默了會,又問:“為何這麼做。”
虞硯坦誠道:“吃醋。”
明嬈心頭一跳,狐疑地看他,“這是吃的哪門子醋?”
虞硯也不瞞她,“上回明遲朗受傷,你很關心他,還去看他。”
明嬈震驚道:“都過去多久了,你怎麼還記得?”
虞硯神色彆扭,被明嬈打量得有些不自在。
他偏過頭,小聲嘟囔:“我一向斤斤計較。”
話未說出口時有些難以啟齒,但開了這個口,虞硯又說得十分理直氣壯。
不是時間過得久了,醋意就會消散。他上心的事不多,一旦上了心,起碼能耿耿於懷上十年八年。
傷都受了,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是虧了。
明嬈一陣無言。
是,虞硯心眼小,她知道。虞硯記仇,她也知道。但她沒想到虞硯有膽子對她用苦肉計。
這次一定要給他點教訓不可。
明嬈安靜地窩在男人懷裡,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越平靜,虞硯便越害怕。
寂靜一直持續,直到明嬈突然又睜開眼睛。
“我腳疼,你去找大夫來瞧瞧吧。”
虞硯連忙說好,把人扶著靠好,急急忙忙就要往外麵走。
他幾步就快走到門口,明嬈無奈地叫住他。“虞硯。”
男人立刻應聲:“在!”
明嬈指了指他的腳,“穿鞋。”
“哦哦。”
虞硯折返回來,迅速地把鞋穿好,火急火燎就要往外跑。
還未邁出步子,衣裳下擺被人牽住。
虞硯詫異回頭。
隻見女孩臉色蒼白,卻對著他笑了笑,“夫君,我還想吃甜糕,就是紅豆餡的那個,你去幫我買點回來好不好?”
虞硯被這好看的笑容晃了心神,他像是中了蠱,丟了魂,不由自主地又靠了過來,把人擁進懷裡。
她沒反抗,還對著他笑得溫柔,是……是原諒他了?
虞硯頓時眼睛一亮。
“你快去嘛,我疼,想吃點好吃的。”女孩衝他輕聲撒嬌。
美人刀,刀刀致命。
虞硯腳底發飄,被美色與喜悅衝昏了頭腦。
“好,我這就去!”
低下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像個毛頭小子,一眨眼就沒了影。
人走後,明嬈慢慢收斂的笑容,委屈巴巴地癟了癟嘴。
“哼。”
她放下褲腿,落下裙擺,下了榻。
給虞硯留了張字條,一瘸一拐,扶著牆慢悠悠地往外蹦。叫阿青和禾香收拾東西,備下馬車。
“走,回娘家。”
……
兩刻時間後,虞硯捧著熱騰騰的糕點回來,早已人去樓空,隻剩了一條墨跡乾涸的字條:
“我回娘家了,你何時意識到錯誤,何時再來找我。”
虞硯大驚失色,抱著糖糕往外跑。
他心裡飛快地打算著,腳程快些,興許還能在她進家門前攔住她,到時候用好吃的哄一哄,興許還能……
想得很好,可是才一出門,孟久知便攔住了他的去路。
虞硯沒好氣地把人推開,“滾開。”
孟久知險些被掀一跟頭,他忙攔住虞硯,“侯爺!您還是先看看吧!”
虞硯停住腳步,不耐煩道:“何事?!”
孟久知將手裡的信遞了過去,“您看看,探子意外截獲的書信,給京城那邊送的。”
虞硯接過信,看著信封上沉穩又規整的字跡,皺眉,“誰發的。”
“明大公子。”
是明遲朗給京城發的信,是要送往思政殿的信。
虞硯左手抱著那袋糕點,右手捏著密信,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嘖。”
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