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握住太後的手,理所當然道:“眼下看來,隻有明家那個姑娘可以。”
太後又氣到心梗,氣惱地拂開皇帝的手。
她怒道:“你派去的那個禦史對安北侯避而不談,安北侯又突然把西戎人打了,依哀家看,定是那女子的緣故,禍水!哀家得想想辦法,這樣的女子不能留。”
陸笙楓看著自己被拍開的那隻手,低聲道:“這個年紀寵愛夫人也是正常的,朕的貴妃若是被人欺辱,朕也不會袖手旁觀。以阿硯護短的性子,還有他那麼強的占有欲,想來是西戎人有錯在先,才沒忍住出手教訓。”
“你莫要再替他說話,”太後無力道,“罷了,哀家乏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皇帝繞到太後身後,為她按揉太陽穴,太後閉上眼睛,“對了,你登基有一年多,該立皇後了,後位空懸已久,委實不像話。”
“兒臣還年輕,再者有貴妃也是一樣的。”
“你倒是寵愛趙家那個姑娘,”太後欣慰道,“趙貴妃出身不錯,若是冊封她為皇後,哀家是滿意的。”
陸笙楓視線不經意間落在懸掛於殿中的一把利劍,突然低笑了聲,“母後還是專心政務就好,兒臣的事心裡有數。”
太後睜眼,順著皇帝的目光看去,眸光微凝。
這把劍曾沾過血,掛在此處,算是提醒著他們母子二人要珍惜今日的一切。
“父皇當初把這劍賞給兒臣,隻是隨便賞了個精致的物件,他知道兒臣不會舞劍,也知道兒臣這輩子沒膽量拔開它,所以這麼寶貝的劍才落在兒臣這個廢物手裡。”
“兒臣若無母後,這輩子也不可能坐到九五之尊位,”年輕帝王收回視線,笑得溫柔,“所以母後放心,兒臣這輩子都不會背叛您,您讓兒臣做什麼,兒臣就會做什麼。”
“您既然喜歡趙貴妃,那兒臣便傳旨下去,冊封她為皇後,您看可好?”
太後定定看了他半晌,也笑了,“還是你最乖。”
太後睡著了,陸笙楓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到了龍榻上,為她蓋好被子,又將桌上的奏折碼齊,放在太後的枕邊。
他輕手輕腳地出了思政殿,總管太監馮三孚上前一步,低聲道:“趙貴妃身子不適,請您過去瞧瞧。”
陸笙楓眉峰未動,淡聲道:“叫太醫瞧瞧,朕還有事。”
母後睡醒都要飲上一杯牡丹花泡的茶,要禦花園的紅牡丹,他得親自去摘來。
……
五月初五快到了。
這一日既是端午,又是明嬈的生辰。
十八歲了,是明嬈嫁給虞硯後過得第一個生辰,虞硯想讓這一天變得不一樣。
他經驗寥寥,連自己的生辰他也不過,就更沒給旁人過過生日了,實在是不知從何處下手準備。
他找來孟久知,問該如何做。
孟久知是個孤兒,連自己哪天生的都不知道。十幾歲的時候他被虞硯隨手救回去,他跟著安北侯這樣一個主子,可想而知,他也想不出什麼主意。
兩個男人半斤八兩,麵對麵站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籌莫展。
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
“要你何用。”虞硯嫌棄道,“罷了,本侯再想想。”揮了揮手就要把人趕走。
孟久知不服氣,他就算沒經曆過,但他好歹還是比虞硯有人情味的。
“主子,屬下逢年過節會和弟兄們喝酒吃肉聊東聊西。”他說完就拿著眼睛瞄虞硯。
言下之意,他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您呢?
安北侯一到休戰時候,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埋了,誰也彆想打擾他的清淨。
孟久知小聲嘟囔著,“您才是那個與世隔絕的人。”
怎麼好意思跟他比呢。
虞硯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反駁,隻能眯著眸子,用冷淡的目光警告。
孟久知低下頭,獻計道:“您可以從夫人的喜好上下手。”
“喜好?”虞硯思忖道,“她喜歡我。”
孟久知:“……”
他撇撇嘴,咕噥道:“是說那些送的出手的東西。”
“比如?”
“比如夫人送過您鎮紙與硯台,她為何送?您站在夫人的角度思考,定能想出法子來。”
虞硯覺得對方說的甚是在理,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坐回書案後,提筆將孟久知說的記了下來。
寫完,他抬頭,“繼續。”
“您想出來以後,就剩下了一件事。”
“什麼?”
孟久知興奮道:“買啊!咱府上又不缺錢,想買什麼買不到?”
虞硯深以為然,肯定道:“說的不錯,本侯有錢。”
沒什麼是錢砸不出來的,如果不行,那定然是花的錢還不夠多。
兩個人一個敢說,一個敢聽,討論了半日,最終定下了初步的生辰驚喜。
孟久知離開前,虞硯壓低聲音囑咐:“出了這個門,今日的話都爛在肚子裡。”
孟久知咧嘴笑了,“您放心,屬下彆的優點沒有,就是嘴嚴。”
“嗯,去吧。”
孟久知離開後,虞硯手撐著頭,閉目苦思,沒一個時辰,就出列了長長的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