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嬈的衣裳一向都是他來洗的,新衣裳沾了彆人的味道,他需要先洗乾淨才能給她穿。
既然是驚喜,那就不能白日光明正大地洗。
府上的家仆的月銀現在是明嬈在發,他們都聽明嬈的,若是他稍不留神,那些人明日就能把他賣了。
得等到夜深人靜,悄悄的。
虞硯細致地清洗完一件褙子便停了手,他將衣裳撈出,用內力烘乾後又小心翼翼地疊起來,放了回去。
他時間不多,若是太久不在明嬈身邊,她很容易就醒了,所以隻洗一件他就回了房。
新作的衣裳有好幾件,沒辦法在一夜間都洗好,於是分了好幾宿。
每夜他都把人折騰到昏睡過去,然後偷偷去洗衣服。
直到八月十五,中秋節當日。
前一宿虞硯一如既往要拉著她深入交流,明嬈說什麼都不願意,她鬨著說轉天中秋要去秦家,得早點去,不能胡來。虞硯哪裡肯,不顧捶打,拉著人又共赴歡愉。
成婚近一年,男人彆的本事沒長,憑著男色謀取利益的本事倒是強了不少。
明嬈嘴上不願,但身子卻很誠實,拗不過他執意撩撥,半推半就還是從了。
中秋節一早,她被人搖醒。
被嬌寵著數月,明嬈脾氣大了許多,尤其是早起時。
“虞硯,你好煩呐!我才剛睡下沒多久!”
女孩哭喪著臉,嬌聲抱怨。
男人輕笑著扶她起身,把人摟在懷裡,也不辯解,一件一件地往她身上套衣裳。
明嬈閉著眼睛,實在是太困太難受,發泄怒氣似的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一個清晰的紅色小牙印頓時顯現了出來。
虞硯垂下眼睛,溫柔地笑道:“咬在這裡,待會大家要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她迷懵地嘟囔著,話音突然卡住。
瞌睡頓時散了大半,倏地睜開眼睛,對上男人縱容寵溺的目光。
她低頭看了眼他的脖子,耳邊嗡得一聲,臉上漫上一層熱意。
她羞赧地瞪他,“你好煩!”
“嗯,對不住。”他敷衍著,繼續給她穿衣。
明嬈:“……”
遲早被他氣死。
等衣裳都穿好,明嬈才醒盹兒。
抬手看了看袖子,看看自己的衣裙,又驀地抬頭。
她茫然地眨了下眼。
男人立在榻前,正笑意盈盈地注視著她。
明嬈有些發怔,“怎麼回事……”
虞硯沒有多解釋,隻是溫柔笑道:“還喜歡嗎?”
明嬈愣愣地,直勾勾地盯著男人好看的臉,連眼睛都忘了眨。
虞硯笑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傻了?”
“哦……”明嬈反應過來,低下頭,看著與他同色同款式的衣裳,鼻間嗅到熟悉的皂粉味,腦子裡閃過了好幾個念頭。
猜到了他這些日子的反常是為何,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因為了解,所以心裡才更覺得甜。
明嬈抿著唇笑了聲,跪直在榻邊,衝對方張開雙臂。
這是要抱抱。
男人低笑著,上前將人扣入懷中。
“還未說,可還喜歡?”
“特彆喜歡。”
……
明家兄弟的馬車到秦宅門前時,正好遇上了裴朔。
明卓錫驚詫地迎了上去,“裴公子今日怎麼來這裡?”
裴朔先看了一眼明卓錫身後的青年,笑了聲,“今兒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在下在此無親無故,也就隻有安北侯一個摯友,我猜他今日定會來這裡,於是也想來湊個熱鬨。”
明卓錫喜歡熱鬨,他朗聲笑道:“我跟我哥也是怕孤單,今年好不容易都在涼州,湊齊了。公子是侯爺的朋友,那就是我們的朋友,請。”
二人往裡走,明遲朗沉默地跟在身後。裴朔走了兩步,突然停下,偏頭叫了明遲朗一聲:
“不知明大哥今年貴庚?”
明遲朗愣了下,“二十七。”
裴朔的眼睛亮了一下,他彎唇笑道:“嗯,我今年二十三,咱們差四歲。”
明遲朗不知道對方是何意,遲疑地點了下頭,“嗯。”
說話的功夫,打遠處又駛來一輛馬車。
不同於裴朔臨時租的馬車,也不同於明家兄弟的小轎子,這輛看著就奢華舒適的馬車一看就知道是誰家的。
明卓錫眼中迸發興奮的光芒,腳步不受控地就邁了出去。
先出來的是虞硯,男人身穿著那件豔麗的衣裳,認不錯,畢竟整個涼州城也沒幾個男子能襯得起這麼花哨張揚的顏色。
“侯”字都到了嘴邊,就見虞硯站穩後朝車內伸手,拉出來一個同樣顏色衣裳的女孩。
明卓錫:?
明嬈什麼時候有這個顏色的衣裳了?
她不是一向愛穿素雅的顏色?連黃色粉色都極少穿出來的,今日怎麼這麼高調?
高大的男人手牽著嬌小的女孩,同樣出色的容貌,穿著同色的衣裳,站在一處,美得像畫一樣。
郎才女貌,全天下都找不出更般配的一對,明卓錫想。
“你這衣服……”明卓錫發著呆,甚至忘了先跟虞硯問好。
明嬈美滋滋地揚起下巴,“好看吧?”
“……嗯。”
明嬈道:“知道這叫什麼嗎?”
明卓錫茫然地搖搖頭。
明嬈嘿嘿笑了兩聲,卻不答了,她看了虞硯一眼,挑了下眉。然後搖頭晃腦,大搖大擺地越過眾人往裡走。
隻差把得意洋洋招搖過市八個大字寫在腦門上。
虞硯跟在身後,經過明卓錫時,低笑了聲。
“這叫情侶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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