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刻的驚豔,在等待中也不?由被磨平了些許。他們忍不?住猜測這次時裝周,葉祈遠在P.H.秀場上會是什麼樣子。
眾所周知,P.H.向來鐘愛古典的華麗,這種風格不是任何模特都能hold住的。以往一些風格明顯且抓人眼球的模特,站到P.H.的秀場上後,便被身上服裝的壓得完全失去自己的光芒。
他們等待許久,直到場上最後一位模特走回後台,T台上竟然出現了幾秒空場的現象。
這幾秒的寂靜立刻
讓在座所有看秀的來賓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一是在討論接下來的閉場模特,另外則是好奇秀導這次的安排,倒第二位模特的出場和閉場模特竟然相隔了那麼長的時間。
但很快,他們竊竊私語的聲音便驟然止住,呈現處一種絕對的寂靜。這股寂靜,從最靠近旋梯的位置開始,往T台的儘頭蔓延。
僅僅幾秒鐘時間,無論坐在哪個位置的觀眾,此刻都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往旋梯看去。
旋梯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身影,他的腳步不快,帶著十足的遊刃有餘。在這樣特殊的T台場景的襯托下,他就像宴會上遲遲出場的主角,出現在了眾位賓客眼中。
噴泉的水花還在飛濺著,但卻無法阻止任何人的視線。
旋梯上的青年扶著扶手緩緩走下,他身上穿著一套元素複古的華麗禮服,外?麵西服的麵料裡攢了金線,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出繁複的暗紋。外?套左胸的口袋裡插著一朵怒放的紅玫瑰,而右側腰前則由紫色的蕾絲盤出巨大且華麗的花型裝飾。
這是一件華麗到誇張的禮服,在設計師及其強烈甚至可以說是強硬的個人風格下,穿上這身禮服的模特,很容易便會變成一個被人忽略的衣架。
但葉祈遠卻沒有。
準確來說,他出場之後,人們視線的第一個落點並不?是這誇張到離譜的禮服,而是他放在扶手上的,白皙到幾乎透明的指節。
這是一隻連指甲都透著冷感的手,搭在烏木製成的旋梯扶手上,白的刺眼。緊接著是他手腕袖口出蓬出的黑色蕾絲。半透明的蕾絲籠罩著青年的手腕,營造出一種讓人喉頭發緊的誘惑。
視線往上,便自然的落到束著領結的領口,紳士的溫莎領被係到了最頂端,閃耀的寶石紐扣就這樣緊緊壓在青年的喉結下方。明明是正經的穿著,卻透出被束縛的脆弱。
再往上是葉祈遠緊抿著的嘴角,高挺且精致的鼻梁,和他半垂著的眼眸。他的目光裡是全然的淡漠,還?帶著點漫不?經心,和幾絲諷意,像是一個驕矜而懶散的貴族。
全然的契合。
掃過模特的全身,每個人的腦海裡都是這樣一個想法。模特和服裝真正的融為了一體,沒有
互相壓製,沒有喧賓奪主,這個模特和設計師的理念完全相容。
葉祈遠走得很認真。
因為這將會是他的最後一場走秀。
他像是燃燒了生命的煙花,整個人都透出彆樣的光芒。隨著他一步步踏下旋梯,不?僅是身上的服飾,他與整個精心設計的T台,都融為了一體。
噴泉噴灑的水花在陽光下閃出晶瑩的光芒,而頭頂垂落的紫羅蘭花藤,則像美麗的桂冠。葉祈遠一步步踏在T台上,將整個秀場都變成了一幅沉浸在時光中的畫卷。
美麗,雋永,卻又帶著一碰即碎的脆弱。
秀場上是全然的安靜,似乎連音樂都從耳邊遠離,隻剩下模特敲擊在每個人心頭的腳步聲。他們堪稱饑渴的看著麵前的畫麵,忘記討論,忘記記錄,甚至忘記了拍照。
直到模特的身影遠離,從他腰間垂落的紫色輕紗拖曳著消失在T台上,看秀的觀眾才驟然回神。很快他們心裡便湧上一股難以排解的憂傷,這來自人類本性中對美麗事物的挽留。
因為這場視覺盛宴,實在是美得永恒,又十足的短暫。
一直等到拉斐爾攜著葉祈遠再次出現,秀場裡才爆出長久且熱烈的掌聲。
紀堯深深的注視著T台上的葉祈遠,但比他反應更大的是葉祈遠夫婦。雖然他們尊重葉祈遠的職業,但是以他們這樣的身份難免會對模特和藝人有些偏見。
直到此時,直到他們在台下直麵葉祈遠的魅力,聽到周圍為葉祈遠獻上的經久不?絕的掌聲,他們才真正了解到葉祈遠處於怎樣的一種地位。
坐在葉盛凜旁邊的,是一位知名品牌設計師。他這時鼓掌的動作沒停,整個臉都激動的通紅,忍不?住朝身邊的葉盛凜抒發心情?:“太精彩了……太震撼了,最終的閉場,這、這簡直超出了走秀的範疇,這是一種藝術!”
葉盛凜衝他笑著點頭,末了炫耀似的來了一句:“嗯,我兒子。”
激動的設計師:“……??”
這位設計師說的話並沒錯,即使紀堯隻是個外?行人,這個時候也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同。他親眼看過葉祈遠的兩場走秀,上一場雖然驚豔,也還?隻是單純的走秀,但這一次紀堯卻品味出了更深刻的味道。
這種味道他很熟悉,就像是一個經典電影裡的畫麵,明明一切都是靜止的卻仿佛有時光和故事揉碎在了裡麵。無論隔了多長時間,再次看到這個畫麵,都會有豐沛的情?感在心中流竄。
但葉祈遠在這場秀裡呈現的東西,紀堯不?喜歡。
太絢爛,美得太極致,像生命消失前的綻放,極致的驚豔過後,留下的是長久的悲哀和惆悵。
他不?喜歡。
葉祈遠在秀場後台的更衣室裡換衣服。
等拉斐爾致辭完畢,這邊的模特早就快速的換完衣服收工離開了,後台隻剩下零零散散幾個人,靠近更衣室的地方更是安靜。
無論是多大的秀場,後台臨時搭建的更衣室都是一樣的窄小。裡麵隻有一盞略暗的燈,葉祈遠現在正湊在燈下專注著解著自己的領結。
領結的打?發略繁複,他細心整理了一會兒才找到頭緒。
注意力全放在領結上的他沒注意外麵安靜了一陣,然後有規律的腳步聲傳來。等葉祈遠徹底把領結拆開時,一雙手覆在了他的腰上。
葉祈遠驚了一跳,下意識就要轉身,卻被人從背後擁住,然後在他耳邊說了一個禁聲的字眼。
摸到了熟悉的手套布料,葉祈遠哭笑不?得,低聲問偷偷摸摸溜進後台的紀影帝:“我換衣服呢,你進來乾嘛?”
紀堯沒有回答,也沒有鬆手,隻突然側頭咬在了他喉結下的那顆寶石鈕扣上。
他咬得用力,帶了點皮肉,疼得葉祈遠輕輕“嘶”了一聲。葉祈遠剛想問他瞎鬨什麼,卻感覺領口一鬆,他愣了一下,發現紀堯竟然直接把那顆紐扣咬掉了。
“喂!”葉祈遠壓低了聲音製止他,卻被壓在了更衣室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先前被葉祈遠解下的領結,被紀堯拿了起來,在他手腕上纏了兩圈,打?了個無法掙脫的死結。
作者有話要說:是我在一直腦補的情節了,但卻隻能止於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