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去了夫人院中,沒說要在府中留多久。”
喜鵲去了沒多久就回來,垂頭喪氣,一臉愧疚。
夫人院中的人嘴巴太嚴,她怎麼問都沒人透露半句。
侯爺來念雲築,卻隻坐一會就走,外頭那些丫鬟婆子都在笑話寄雲姑娘,她一時也為寄雲的處境感到擔憂。
寄雲自己就是婢女出身,沒進刺史府之前,一直在公子身邊侍候,明白為人奴婢的難處。
這些天和喜鵲相處,知她是個心思單純的小丫鬟,也知道有些事不是她能做主,便笑著安慰:“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
喜鵲見她客氣,忙擺手:“使不得,奴婢是侍候姑娘的,做這些是應該的。”
“我沒那麼多規矩,你真心待我,我也會真心待你。”
寄雲笑了笑,她在侯府勢單力孤,如今武定侯態度不明,若有喜鵲作為心腹,以後行事也方便。
喜鵲年紀雖小,人卻機靈,很快聽出寄雲的意思,忙跪下保證:“姑娘為人和善,從不打罵奴婢,奴婢既跟了姑娘,日後就是姑娘的人。”
“那日後就拜托你了,有我的好,便有你的好。”寄雲點頭,叫她起來。
喜鵲咧嘴,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把她方才帶來的東西拿出來:“府裡也沒什麼活兒需要姑娘做,奴婢尋了些針線,姑娘隨便用來打發吧。”
“好。”寄雲笑容有點不自然。
她女紅做得不好,在公子身邊那幾年,沒少被嬤嬤責罰。
罷了,到底是喜鵲好心,膝蓋的傷也不能隨意走動,橫豎都是用來打發時間。
一個下午,她都在貴妃榻上繡荷包。
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寄雲以為是喜鵲,卻聽到妙仙兒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寄雲妹妹在做什麼?”
妙仙兒自顧走進來,沒等她招呼,就一把奪過她手中尚未完成的荷包。
寄雲正捏著挑針腳,不防她突然如此動作,讓針紮進手指,立時冒出鮮血,她微皺眉,拿出絲帕來止住血。
妙仙兒卻根本不在意,看到她略顯粗糙的針腳,扶著腰笑得前仰後合:“就你這手藝,還想拿來討好侯爺?”
寄雲斂眉,妙仙兒三番兩次針對,她對妙仙兒實在喜歡不起來。
喜鵲是個儘心的,見妙仙兒誤會,忙為寄雲辯解:“妙夫人誤會了,姑娘是做來打發時間的。”
誰知妙仙兒不領情,惡狠狠嗬斥:“你是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喜鵲繃著臉不服氣,卻礙於身份,不敢頂撞她。
寄雲原本做得好好的,被人打斷已經很不悅,妙仙兒還要當著她的麵如此訓斥喜鵲,向來溫柔的眉眼沉下來:“仙兒姐姐有什麼事?”
妙仙兒能有什麼事?
明明兩人都被罰跪,侯爺卻隻來她院裡,妙仙兒嫉妒,一肚子氣沒處撒,不想讓寄雲好過,譏諷道:“你便是花招再多,侯爺也不會喜歡你這樣的賤婢。”
早晨就是因為她發瘋,才害得自己被罰跪,寄雲見她不記打,又想在念雲築撒潑,不想慣著她,當即冷笑:“侯爺喜不喜歡,輪得到你來置喙嗎?”
“你!”
妙仙兒討不到好,氣得臉色漲紅,惡狠狠罵道:“還真當自己是主子?彆以為侯爺來看你,就以為野雞能飛上天當鳳凰。告訴你,就你這樣爬床的賤婢,夫人絕不會饒你!”
武安侯府所有大小事務都是侯夫人在打理,由此可見武安侯對這位禦賜夫人的信任。
寄雲隻想儘快取信武安侯,完成公子的任務,並不想得罪侯夫人,免得橫生枝節。
麵對妙仙兒挑釁,她思忖一番,終還是留了餘地,抿唇淺淺一笑:“這裡是侯府,侯爺想來我念雲築,我也不能攔著不是?侯爺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若是仙兒姐姐,此刻就不會來這兒浪費時間。”
這話的確說中妙仙兒心事,侯爺好不容易回來,今晚定要讓他去自己房中留宿。
她有此想法,便也顧不上寄雲,帶著小丫鬟轉身朝正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