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雲是在念雲築醒來的,外頭已日上三竿。
昨晚她累得沾床就睡,不知是怎麼回到念雲築。
“姑娘.....不,如今該叫您雲夫人啦。”
喜鵲聽到屋裡頭動靜,掀簾進來,小臉通紅,卻忍不住嘴角向上翹,掩著唇,笑嘻嘻道。
“我是何時回來的?”
寄雲起身,才發現後腰就像被車輪碾壓過一般,酸軟得厲害。
喜鵲唇角壓不住笑意,喜不自禁:“後半夜侯爺把您抱回來,還吩咐奴婢好生侍候,今早不要打擾您。”
是他把自己抱回來。
寄雲心底劃過一縷異樣,想昨晚種種,白皙的臉頰也忍不住發燙。
他還真是一如外表那般孔武有力,不知疲倦。
她不敢再想,起了身來,身上衾被滑落,裸露在外的手臂以及脖子上,一片觸目驚心的暗色青紫。
喜鵲眼睛瞪得圓滾,又是害臊又是心疼她,暗道侯爺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姑娘這樣水做的美人,也不懂憐惜著點兒。
寄雲腳才剛著地,才發現雙腿打顫,差點站不穩。
喜鵲嚇了一跳,忙上前來扶住她,“奴婢侍候姑娘洗漱。”
“雲夫人可起了?”
沒等喜鵲把寄雲扶去屏風後,門外就傳來陳嬤嬤冷冰冰的聲音。
喜鵲咬著唇,有些擔憂地看向寄雲。
陳嬤嬤是夫人身邊得臉的嬤嬤,這時候來,鐵定不會有好事。
“嬤嬤請進。”
寄雲朝她露出一抹安撫的笑意,朝外溫柔請陳嬤嬤進來。
陳嬤嬤麵無表情,身後帶著一名丫鬟,手中端著一碗黑糊糊的湯藥。
看到承歡後的寄雲容色豔麗,沒骨頭似的由喜鵲攙扶著,眼中更是不喜,沉著臉,聲音冷如霜:“恭喜雲夫人昨夜承恩,不過規矩不能亂。”
她朝身後小丫鬟使眼色,小丫鬟領命,把藥端到寄雲麵前。
“夫人有孕之前,府中侍妾不得誕下侯爺子嗣,這是規矩,還請雲夫人把這避子湯喝了。”
這話從陳嬤嬤嘴裡說出來,沒有絲毫起伏,聽起來就像對著阿貓阿狗說的。
寄雲時刻謹記自己為何來到武安侯府,便是陳嬤嬤不來,她也不會讓自己懷上高繼行的子嗣。
“是。”
她沒有抗拒,甚至沒有一點猶豫,端起藥碗,仰頭一口喝儘。
這般乾脆的模樣,出乎陳嬤嬤的意料。
她眸色微微一變,說話的語氣都和緩了些:“隻要雲夫人安分守己,好好侍候侯爺,彆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以夫人的賢惠,斷不會為難你。否則彆怪我心狠手辣。”
這是警告她不要恃寵而驕,更彆想在侯夫人前麵生下侯府子嗣。
寄雲來之前,曾在公子府中侍候,府中姬妾那點心思手段她也見識過,然而沒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便是陳嬤嬤不說,她自己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更何況她如今有任務在身,阿娘和妹妹還需要她。
“寄雲深知身份卑微,不敢有彆的妄想,還請陳嬤嬤寬心。”她曲膝向陳嬤嬤保證。
“雲夫人是明白人,能這麼想是最好的。”
她的身份再如何卑微,如今既成了侯爺的人,便是半個主子,陳嬤嬤便是再如何得臉,也是府中下人,側過身子避開她的禮,淡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