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繼行手一鬆,那男人便軟軟攤倒在地,他看也不看地上肥頭大耳的屍首,冷喝一聲,朝外喚人。
“是。”
楊招也是許久不見他發這麼大的火,本想在外頭看戲,見他動真格,不敢耽擱,領人進來把男人的屍首拖出去。
那屍首經過陳嬤嬤時,耷拉的腦袋動了下,竟轉到陳嬤嬤這邊,嚇得陳嬤嬤腿腳發軟,臉上失去血色,連連退了幾步方能穩住。
高繼行立在廳中,通身一股威嚴壓迫的氣勢,漠然開口:“以後若有不明身份的匪徒借機生事,可報給府中護衛,若不經查問就往府裡帶,危害府中眾人安危,我決不輕饒。”
他最近在剿匪,把男人定義為危害侯府安危的匪徒,便是一口否定了男人是寄雲所謂的“姘夫”,這其中的維護之意,嚇得陳嬤嬤麵如土色。
也讓幾名侍妾臉色微變。
“至於你。”
高繼行抬眼看向陳嬤嬤,剛殺過人的眼神帶著令人懼怕的冷色,“心術不正,栽贓陷害,我侯府還輪不到你這老貨來指手畫腳。”
陳嬤嬤嚇得雙漆跪地求饒:“侯爺饒命,奴婢.....奴婢也是被人蒙蔽,那男人......”
高繼行垂眼冷冷盯著她。
陳嬤嬤方覺自己說錯話,慌忙改口:“那匪徒手中拿著所謂的婚書,奴婢擔心侯爺和夫人被人蒙蔽,這才聽信了那匪徒的一麵之詞,還請侯爺饒命啊。”
高繼行冷哼,眼底冷意駭人:“你是崔家的人,我不殺你,但我侯府也容不下你。”
他不再看求饒的陳嬤嬤,轉身看向崔德音:“她是你的人,如何處置,由你來定奪。”
崔德音還沒從方才的震驚中回神,猛不丁被高繼行提起,心忍不住突突直跳,喉嚨滾了下,才勉強壓住心底驚慌,點頭道:“多謝侯爺手下留情,妾身會妥善處理。”
高繼行就好像就是特意過來殺人的,並未質問寄雲所謂的“夫君”的事,把陳嬤嬤交給崔德音處置,他便帶著人離開了。
男人已死,這所謂的“姘夫”戲碼也就此落幕,沒人敢再提此事。
崔德音語重心長警告:“賊人防不勝防,既是誤會,此事便到此為止,日後若讓我聽到誰敢在私底下亂嚼舌根,決不輕饒。”
“是。”
若嵐等人此時哪裡還敢多嘴,起身應是。不敢再留在廳中,都借口有事,紛紛離開漪霞院。
崔德音自己也被嚇傻,這偏廳,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了。見寄雲還站在一旁,似乎還沒從方才的驚嚇中回神。
她歎了口氣,“既是誤會,寄雲妹妹不要放在心上。我會處理陳嬤嬤,日後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
寄雲還在出神,一旁的喜鵲擔憂地拉了拉她的衣袖,“雲夫人.....”
寄雲猛然回神,就見崔德音正在看她,強笑著曲膝行禮:“是,多謝夫人,給夫人添麻煩了。”
她沒想到高繼行日如此毫不猶豫殺了那男人,還看出這一切是陳嬤嬤主導。
陳嬤嬤是崔德音的人,這般不留情麵,無異於打崔德音的臉,但他又把陳嬤嬤交給崔德音處理,也算是表明這件事和崔德音無關。
無論如何,高繼行對這位禦賜的妻子,還是給足了體麵。
崔德音心中懼意未散,不想再看到寄雲,擺手道:“也是我草率,差點釀成大錯,此時我定會給你交代。你也累了,回去吧。”
寄雲行禮退下,回到念雲築還覺得恍惚。
高繼行甚至都沒聽那男人說什麼,就把人殺了。
她想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