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就到了大興寺。
今日恰逢佛祖誕辰,寺裡異常熱鬨。
這裡前不久才發生匪徒殺人的事,但架不住香火旺盛,香客們似乎都忘了這大殿裡曾經死過人。
寄雲和杜月、妙仙兒三人在大雄寶典內跪拜。
高繼行不信神佛,隻站在外頭,並不進去。
三人拜了佛祖,捐了些香火錢才出來。
妙仙兒生怕寄雲和杜月搶了侯爺,搶先一步親昵挽著他手臂,靠在他身上,神情越發溫柔,“方才妾身聽楊大哥說,侯爺要帶我們去騎馬?妾身不會騎馬,侯爺一會兒可要教妾身。”
高繼行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又見寄雲垂首走在最後麵,和她的丫鬟有說有笑,頓時怒從中來,原本就淩厲的眼眸此時更是讓人不敢直視,聲音無端生冷:“去馬車上吧,此去還有一段路程。”
妙仙兒怔住,眼眶突地紅了。
她今日頻頻受侯爺冷待,都怪寄雲那賤婢分了侯爺的寵!
她心中委屈又氣憤,卻不敢反駁高繼行,乖乖鬆開手,在小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走在前頭的楊招感覺脖頸有點涼,縮了縮脖子,不用看也知道,這裹著刀鋒的目光是誰的。
他離得不遠,方才已經聽到妙仙兒的話。
心中大呼冤枉,他隻是出門的時候吩咐門房找一匹溫順點的馬駒給雲夫人,誰知道被妙夫人聽了去?
如今還拿他的話來試探侯爺,他可真是有嘴都說不清,卻不能不說,回過頭來,眨著眼睛向侯爺瘋狂搖頭。
他是冤枉的。
高繼行懶得理他,翻身上馬,“你再去找兩匹溫順的馬駒來。”
“是。”楊招馬上答應,這時候可不敢多嘴惹惱他。
高繼行已經飛馬出去,妙仙兒沒能跟侯爺同騎,心中窩著一團火,見寄雲和杜月還在後麵慢吞吞的,氣得坐不住,吩咐車夫:“快走,追上侯爺。”
“可.....”
車夫為難,兩位小夫人還沒上馬車呢。
妙仙兒氣頭上,覺得車夫不聽話,厲聲喝:“怎麼,我吩咐不動你?”
車夫隻是個做事的下人,妙夫人無論受寵與否,都是侍候侯爺的人,他哪裡敢得罪,隻得無奈應了聲是,慢慢趕著馬車。
杜月眼看前頭馬車就動了,猜也猜到妙仙兒方才被侯爺拒絕,心中隻怕擰著一股氣沒處發呢。
她也不想被妙仙兒影響了出遊的心情,吩咐小丫鬟去前頭攔住車夫,笑著和寄雲說:“咱們快走吧,仙兒妹妹隻怕在發脾氣呢。”
馬車已經被杜月的丫鬟攔下,正在前頭等著她們。
寄雲知道妙仙兒的氣性,笑著沒有點破,和杜月回到馬車上。
妙仙兒一見兩人上來,臉色越發難看。
寄雲和杜月,一個悶葫蘆一樣卻深受侯爺寵愛。一個不爭不搶整日像帶個麵具的假人,虛偽得要命。
她方才侯爺拒絕,臉麵受挫,如今見寄雲和杜月兩人就覺得厭煩,脖子扭向窗外,哼聲道:
“侯爺都已經走了,你們還磨磨蹭蹭,吃不了這點苦,何必出來。”
她看杜月不順眼,杜月也沒想過給她好臉色,向來清冷人,如今唇角噙著絲淡淡譏嘲,“也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什麼苦不苦的,仙兒妹妹若是等不及,方才何不和侯爺一起騎馬去?”
這是在她的傷口上補刀!
妙仙兒臉色騰地漲紅,氣得開口就罵:“裝什麼清冷高貴,暗地裡還不是想著如何讓侯爺注意你,巴巴著趕來,當我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