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暈,她無需再解釋,他想來暫時也不會再追問。
就是自己受點罪。
她揉了揉還有些發沉的額頭,生怕他以為自己裝模作樣迷惑他,彎了彎唇故作輕鬆道:“奴婢已經沒事,對不起,讓侯爺您擔心了。”
高繼行一噎,盯著眼前臉色蒼白,小心翼翼討好的女子看了許久,最後終是將苦澀都按在心底,再說話已是客氣淡然:“沒事就好,大夫開了幾服藥,一會兒你的丫鬟熬好了送來。”
“嗯。”寄雲順從地點了點頭。
高繼行目光落在她失去血色的唇瓣,煞白的小臉就好像隻要他稍不注意,她就會像方才那樣在他麵前倒下。
喉嚨滾了下,他緩和了聲音問:“你的噩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低沉溫和的嗓音在寄雲耳邊回蕩,令她突然從心底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回想起自從書房那次過後,她和他好像都沒有好好說過話。
高繼行伸手,動作很輕地撫平她攏起來的眉心,再一次追問:“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噩夢?”
掌心溫熱,帶著薄繭,觸碰在她白皙細嫩的額頭有些癢,還有些燙。
原本失去血色的臉頰漸漸染了一片不自然的紅暈。
寄雲下意識眨了眨眼,長睫便就這樣在他掌心輕扇著。
高繼行手微頓,眸色暗了下,掌心順勢來到她如凝脂一般的臉頰,輕輕托著她,粗糲的拇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臉頰摩挲,就這樣耐心地等她。
寄雲的心狠狠地撞了下,卻失了魂一般,忘了收回自己的目光。就這樣出神地望著他,越發將臉頰搭在他的掌心,貪婪地汲取他的溫度。
她似乎全身心地信賴著他。
高繼行眸色越發晦暗,觸著她柔嫩臉頰的掌心,從那傳來的溫熱蔓延了全身。
他喉頭滾了滾,隻覺得呼吸有些混亂,這種混亂,令他暫時不想再去想太多,隻想擁有眼中隻有他的她。
大掌將她的臉頰抬起。
寄雲觸及他幽暗莫名的目光,眼睫輕顫了下,有些羞赧,臉頰越發滾燙,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透著海棠的嬌豔。
下一瞬,他遵循了自己的本能,俯身攫住一直令他心驚肉跳的蒼白唇瓣。
它原本嬌嫩紅潤,令他憐極愛極,不應該是這種顏色。
他會讓它恢複原先的鮮活。
體貼她身子虛弱,高繼行手臂穿進她後背和床榻之間,合著被子將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兩人身高懸殊,便是坐著,寄雲也矮了他一截,何況如今呼吸交付於他,腦袋昏昏沉沉,身子也軟綿綿的,隻能攀附著他。
他直著背,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勺,居高臨下,一點退路都沒給她。
“嗯.....”
寄雲剛醒,身子還沒完全恢複,如今仰著脖子被他這般瘋狂掠奪呼吸,呼吸很快就變得急促又混亂,無助地發出撓人心肝的細音。
高繼行睜開眼,滿意地看著癱在他懷裡的明豔女子,眼睫一顫一顫的,臉色透著駝紅,唇色也越發嬌豔起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眼下還病著。
他清晰聽到心底冒出的遺憾,無聲歎了下,終於離開她。
“嗯?”
寄雲睜開水光潺潺的眼眸,失去思考的混沌大腦有些疑惑,忘了自己此時應該留住他,而不是不滿地皺起眉頭瞪他。
“怎麼?想我繼續?”
高繼行極輕地笑出聲,忘情的眉眼少了平日的清冷,連淩厲的劍眉都染了幾分溫柔,一張口,暗啞的嗓音便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