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若嵐從府中一處僻靜的屋子中醒來。
屋中黑暗,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她看清床前是謝嬤嬤,頓時一雙眸子瞪得滾圓。
這不是她的房間。
也是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嘴裡不知何時被塞了一塊破布,發不出任何聲音。
“唔……唔……”
她好像意識到什麼,狠狠盯著謝嬤嬤,仿佛想將謝嬤嬤拆吞入腹。
謝嬤嬤見她如此,抽掉她口中破布。
沒等喘口氣,若嵐就破口大罵:“老虔婆,你放開我!”
謝嬤嬤麵無表情冷笑:“你害了夫人,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夫人……發現了?怎麼會?
她不會放過自己!
若嵐眼眸中閃過驚恐,也是到了此時,才知道害怕,大聲喊道:“侯爺,我要見侯爺!”
隻有侯爺才能救她!
然而以她如今的處境,想見高繼行,根本是妄想。
侯府後宅還是崔德音說了算,她不會讓若嵐活著見到高繼行。
謝嬤嬤無視她的掙紮,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她。
時代如今,她覺得自己還有翻身的機會?
眼中透出譏諷:“你覺得可能嗎?”
“你……你想做什麼?”
若嵐察覺到自己身處危險,咽了咽口水,拚命向後退。
等意識到自己即便後退,也根本沒用。
她張開嘴巴,準備大喊救命。
然而此處遠離正院,尋常也沒幾個人來,何況如今深更半夜,四處無人,便是她喊破喉嚨,都未必有人聽得見。
謝嬤嬤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喊出聲,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在她臨死之前,謝嬤嬤還是給她一個明白。
“夫人待你不薄,將你提了當侍妾,已經足夠抬舉你,你千不該萬不該,起了害夫人的心思。”
若嵐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心知躲不過了,突地瘋狂大笑起來:“她不喜侯爺,從未讓侯爺近身,嬤嬤不知道她抬我當侍妾的目的嗎?”
謝嬤嬤皺眉,這是夫人的決定,當初若嵐也沒說不願意。
若她像晚晴一樣,堅決表示自己隻侍候夫人,不會給侯爺做妾,想必夫人不會為難。
若嵐卻一心以為是崔德音的錯。
她擦掉因為瘋狂大笑眼角溢出的淚水,瞪大眼睛惡狠狠道:“這哪裡是抬舉,她問過我願不願意嗎?”
當真是又當又立,一心想往上爬,如今得不到好處,就將所有錯處都歸結到夫人身上。
謝嬤嬤越發看不上她這癲狂的模樣,冷冷揭開她最後的偽裝:“你不願?你自己懷了怎樣的心思,當夫人看不出,當我看不出?若有機會像念雲築那位那樣受侯爺寵愛,你隻怕說不出這番話。”
“是你拎不清,你若好好當你的姨娘,何愁下輩子吃穿?偏偏你心比天高,妄想害夫人,如今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若嵐自然不會將錯處歸結到自己身上,就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越發笑得不可收拾,臉色扭曲,
“哈哈哈……你們在侯爺眼皮底下,就敢做出這樣的事來,夫人不僅與處男勾搭,還要在府中殺人,你們當侯爺好糊弄?”
她說得沒錯。
若沒有玉佩的事,侯爺未必會發現夫人的秘密。
但玉佩一出,決計瞞不過侯爺。
她這麼做,成了就是一箭雙雕,不成,在侯爺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