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怎麼處置,是高繼行的家事。
他便是當這件事沒發生過,繼續敬著崔德音,她也做不得什麼。
她從未覺得自己在侯府有什麼地位,除了高繼行給她的所謂寵愛,她什麼都沒有。
這兒也不是她的歸宿,她終究是要離開這裡的。
寄雲忍下身上傷口傳來的刺痛和癢意,擯棄了一些不必要的期待,重新在心中盤算接下來要怎麼辦。
那天拿出去的雲錦,又讓護衛送了回來。
眼下她的時間已經不多,烏玹隨時有可能派人來傳達任務,得想辦法出府一趟,賣掉雲錦。
還要回家一趟,還不知阿娘的病養得怎麼樣了。
高繼行囚禁崔德音,倒是給了她一個便利。
便是她若想出府,不必再知會崔德音。
如今府中是楊嬤嬤管事,應該不會像崔德音一樣攔她。
喜鵲見她在想事情出神,擔心她身上的傷,笑著提醒:“雲夫人也回去歇息吧,您身上還有傷呢。”
寄雲回神,端來放涼的藥想喂給喜鵲。
喜鵲因為自己無法侍候雲夫人已經很內疚,哪裡敢反過來讓她侍候自己,忙起身來,接過寄雲手中的藥碗,仰頭咕嘟咕嘟就喝光了。
“慢點兒。”寄雲無奈。
她知道喜鵲在想什麼,為了讓她安心養傷,便也沒點破,取來矮幾上一塊飴糖,送進她嘴裡去苦味。
“嘻嘻,托雲夫人的福,奴婢才能吃到這麼甜的飴糖。”
喜鵲含著糖,笑得一臉滿足。
這個飴糖是侯爺讓人送來給雲夫人的,是雲夫人疼她,分了一大半給她。
寄雲笑了笑:“我那裡還有,都給你。”
主仆說了一會兒話,喜鵲因為喝了藥,很快就昏昏欲睡,寄雲等她睡著了才離開。
才回到屋裡,就見高繼行不知道何時來了,正坐在貴妃榻上,看她先前抄寫的《金剛經》。
見她受傷了還亂跑,有些不悅:“去哪兒了?身上有傷就該在屋裡好好養傷。”
寄雲微垂眸,柔聲道:“奴婢的傷已經快好,整天躺在床上,都快發黴了。”
高繼行難得聽到她說這般俏皮的話,愣了片刻,終是說不出責備的話。
清咳了聲,正色道:“過來我瞧瞧傷口恢複得如何。”
寄雲順從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高繼行撩起她的衣袖查看傷痕的恢複情況。
有些淺一點的傷痕已經掉痂,暗紅色的血印子交錯,令原本白皙細嫩的手臂變得有些猙獰。
高繼行眸光微閃,一道冷意在眸底蔓延。
不想讓她察覺,他俯身在疤痕上親了親,低沉的嗓音溫和帶著親昵,“想不留疤,就好好養著,彆日後哭鼻子。”
寄雲心尖一跳,隻覺得被他親過的地方滾燙,手臂止不住縮了下,垂首呢喃:“誰.....誰哭鼻子......”
高繼行笑了笑,並未繼續說下去,放下她的衣袖,將她抱到腿上,溫聲道:“你放心,那天的事,我會給你交代。”
寄雲抬眼撞上他有些冷肅的眼眸,愣了下。
他們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什麼事。
兩天過去,他從未提起那天的事,也沒說過要如何處置崔德音。
她也從未過問。
突然提起,倒讓寄雲有些詫異。
他會如何處置崔德音?
她沒有過多的期待,無非是讓崔德音交出手中的管家之權,暫時將她囚禁在漪霞院。
等大家都忘了這件事,囚禁解除,崔德音還是尊貴的侯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