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雲和楊嬤嬤相視一眼,都明白今日來者不善。
隻是,她什麼時候和崔德音有這樣的交情?
楊嬤嬤到底年紀大,見得多,即便心中疑惑,麵上也不曾顯出來,客氣道:“薛夫人說笑,來者是客,侯爺豈會拿對家人的態度來對您。”
薛夫人倒沒有再繼續議論什麼家人客人,環視周圍,沒發現崔德音身邊的人,眼尾微挑,笑道:“我來了許久,怎麼不見夫人身邊的人?”
侯夫人身邊的人都讓侯爺禁足在漪霞院,自是見不到。
不過薛夫人既是來拜訪,總不能站在門口說話,楊嬤嬤微微傾身,客氣道:“夫人裡邊請。”
“嬤嬤怎麼不告訴薛夫人,崔夫人去了哪兒?”
正說著話,便見王羿從一旁走來,溫潤的眼中是憤懣的神色。
是他。
寄雲怔住,有點難以置信。
原來是他為了崔德音請來薛夫人。
他倒是對崔德音情根深種,可如此明目張膽,就不怕高繼行怪罪嗎?
都說文人重名聲,他與崔德音本就不清不楚了,如今還插手管彆人內宅之事,就不怕傳出去壞了二人的名聲?
楊嬤嬤沒見過王羿,對於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臉上有些疑惑,客氣道:“這位是?”
薛夫人笑著報上王羿的身份:“這位是縣令王大人,和你家夫人是同窗的情誼。”
寄雲暗暗吃驚。
原來二人還有這層關係。
她也是聞所未聞,兩人有著這樣非比尋常的關係,尋常人隻會避嫌,生怕彆人有不好的猜測。
他倒好,竟是一點都不顧忌。
也不知是用情太深,還是有彆的什麼目的。
隻是這麼做,對他和崔德音又有什麼益處?
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聽薛夫人說:“說起來嬤嬤彆見怪,王大人自小在崔家的書塾讀書,念著這份恩情,
如今得知侯爺誤會崔夫人,他擔心崔夫人受委屈,奈何身份不便,這才求到我跟前,托我來看望崔夫人。”
他對彆人的家事倒是一清二楚。
隻是又以什麼身份來插手彆人的家事?
楊嬤嬤是過來人,聽到這兒便已經嗅到不尋常的味道,今日這一出,怕是挑著侯爺不在,兩人一唱一和來逼她放出崔德音吧。
正想著,就聽薛夫人道:“嬤嬤不妨將夫人請出來,今日我便做個見證,是非曲直,咱們當麵說清楚。”
侯爺不在,兩人一唱一和是什麼道理?
楊嬤嬤也不是一般沒見識的婦人,豈會被薛夫人三言兩語糊弄?
正要拒絕,卻見王羿滿眼厲色,看向寄雲不客氣道:“還有她,狐媚惑主,鳩占鵲巢,沒想到武安侯竟是如此色令智昏,不仁不義之徒!”
寄雲對上王羿怒火衝天的目光,不由得一愣。
竟也是討伐她來的?
“王大人有什麼不滿,衝我來便是,欺負弱小又是什麼君子所為?”
侯府門口已經圍觀了一些過路的百姓,眾人聽到聲音,紛紛讓開一條道,朝聲音的來處看去。
夕陽下,高繼行騎著馬,從人群中走來,在王羿麵前停下,居高臨下,目光淩厲壓迫,令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