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薛夫人和王大人請進府中。”
威嚴低沉的嗓音震懾人心,圍觀的百姓嚇了一哆嗦,膽子小的已經悄悄離開,不敢在聽侯府的閒話。
楊招早就看王羿不順眼,上前來冷著聲不客氣道:“薛夫人,王大人,請吧。”
王羿卻不從,見高繼行如此維護寄雲,更是替崔德音心寒,越發憤懣不屑:
“侯爺避而不答是什麼道理?難道是被下官說中了,心虛嗎?您若如此愛護尊夫人,我還敬您是個大丈夫,卻不想尊貴如侯爺,也做出寵妾滅妻這等不仁不義之事。”
“寵妾滅妻”這個罪名,他今日反複提起。
高繼行唇角勾出一絲嘲諷,漆黑的眸底仿佛結了冰的湖麵,裹著刺骨的冷霜,隻是這麼站著逼視,就足以令對方膽寒。
王羿臉色泛著暗紅的異色,微微移開目光,越發握緊衣袖下的拳頭,掩去心底一些細微的不安。
薛夫人也有些怕,拿帕子掩了掩嘴角掩飾一時的心慌,識趣的沒有出聲,靜靜等著看王羿如何發作。
高繼行方才已是給了王羿退路,誰知道他還要一而再來挑戰他的耐心?
看著眼前道貌岸然的文弱書生,他眼中越發透出譏諷,“我最看不起你這種隻會逞一時匹夫之勇,自以為聰明的人。何況我是什麼人,輪不到你來置喙。”
“你......”
王羿不知是被戳到痛處還是不服氣,額上青筋凸起,臉色越來越紅。
高繼行卻是麵無表情,越發看不上,冷笑:“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你我心知肚明,你但凡顧及一點她的名聲,都不會在我侯府門前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為她討公道,實際將她架在火上烤的蠢事。”
王羿臉色驀地有些慘白,越發將衣袖下的拳頭握緊。
高繼行算什麼?不過是遭她嫌棄,名存實亡的夫君。
高繼行不敬她不愛她,有何臉麵來教訓他?
若論最愛她的人,這世上隻有他王羿!
王羿眸色一凜,越發挺直了背,憤然指向一旁的寄雲,怒聲道:“侯爺若當真無愧,就該將這妖媚惑主的侍妾打發走,親自去尊夫人跟前認錯,風光迎她出來,
否則我作為尊夫人的師兄,即便官位低微,也會上書陛下,為尊夫人討一個公道。”
這又是什麼話?
雲夫人有什麼錯?他一個大男人,總拿雲夫人說事,還要侯爺親自去夫人麵前請罪,若他知道夫人做的那些事,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楊招快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冷笑:“王大人,你還知道你隻是個師兄,如此情真意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夫人的親兄長呢。”
王羿抬眼冷視,一臉正色:“在西州,在下便是侯夫人的娘家人。”
楊招差點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還娘家人,哪個娘家人和嫁做人婦的夫人私下幽會,拉拉扯扯不清不楚呢?
還以為他是讀書人一根筋,現在看來,當真是道貌岸然,厚顏無恥。
他看向高繼行,好奇他今日如此寬容,竟能容忍王羿在他麵前大放厥詞。
寄雲也帶著滿眼疑惑著看向高繼行,見他陰沉著臉,卻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
他對王羿和侯夫人的事,知道多少?
方才麵對王羿詆毀,他竟忍了下來,一番話裡處處維護崔德音的名聲,令她心中酸澀又羨慕。
他還說過會給自己交代,也不知他的交代是什麼?
罷了,何必苛求?
她與他本不是同路人。
寄雲苦笑,默默垂下眼睫。